16、弹弹弹（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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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mmmm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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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长远确实出门了，揣着十个山鸡蛋，十个野鸭蛋，供销社什么的地方不敢去，但是可以曲线救国嘛！
出了村口再往西走走，有一座极为偏僻的小房子，其实这里也是隶属林家村的，只不过这里住着的是富农的后代，富农是不被人民依靠的对象，所以只能住的偏僻一些，平时做的也都是最脏最累的活儿。
林小胖的爷爷当年因为身体不好，家里情况又好些，便请了两个帮工，谁知道四十年代打富农，打倒了林爷爷，林爷爷一急之下生病去世，只留下林奶奶和一个儿子林大梁。
林大梁成分不好，娶了个赖媳妇，就这样，媳妇还是闲家里穷，生了儿子没多久就跑了，便是林小胖。
林小胖其实不是真的胖，因为从小营养不良，有些水肿，看起来像是肉一样，其实都是虚的，但别人可不管这个，这年头谁都吃不饱，咋就你家是什么水肿呢？可别是富农家的孩子娇贵吧！
大人的态度往往会影响孩子，孩子虽然最是天真，但也往往是最伤人的。
从小，林小胖便被别的孩子排挤，欺负，谁都不愿意和富农的孙子玩儿，甚至编童谣围着林小胖唱，往他身上丢石子。
小小的林小胖被围在中间，出不去，只能抱着头蹲在地上，默默地哭。
为什么他要生在富农家呢？如果他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就好了。
但出身，是无法改变的。
林小胖也曾埋怨过他从未见过的爷爷，但后来他才明白，他的爷爷没有错，那些趋利避害的人本也没有错，只是他们不应该在避害的同时，用自认为的正义，伤害了别人。
虽然童年是灰暗的，但好在，林小胖也不是孤身一人，有一个小小的身影，会将他挡在后面，偷偷喂他吃为数不多的野菜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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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长远来的时候，林小胖正在帮着林奶奶腌菜干。这年头家家干活都是不关门的，一方面是农村质朴，另一方面也是来表示自家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老远就见到一个身影，除了林长远也不会有别的人。林小胖急忙挥挥手，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
“林哥，今儿怎么有空来？”
林长远从怀里掏出两枚山鸡蛋，林小胖赶忙笑眯眯接过，他们之间用不着客套。
林奶奶也笑笑，“留下吃饭呀长远。”
林长远摇摇头，“不了奶奶，长安自己在家呢。”
林奶奶也听说了林长远分家的事，点点头不再劝，只让他带点咸菜干回去。
林小胖拿着两枚山鸡蛋，个大且圆润，可不像家鸡生的，现在人都吃不饱，拿什么喂鸡？况且林长远家里没有鸡，林家也不会那么好心送他们鸡蛋吃。这种蛋，一看就是山鸡蛋。
“上山了哥？”
林长远点点头，示意林小胖找个地方说话。
林小胖会意，带着林长远回了屋，林奶奶知道孙子是做事的人，也没说什么。
将屋门小心关上，林小胖回头看着林长远，“咋了哥？”
林长远没有说话，只是解开外衣，从身上解下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剩下的八个山鸡蛋和十个野鸭蛋。
林小胖眼睛都瞪圆了，“哥你忒厉害了，你这是发了啊！”
谁都知道，山里的东西不好找，林长远这一下拿出十八个蛋，可不就是大手笔！十八个蛋，这在当时可是了不得的财富！
林长远没说怎么来的，只是交给林小宝，“你门路多，一个我只要六分。”
一个六分，这算是比较低的价格，一般供销社一个鸡蛋也就是五六分，但若是到黑市，一个鸡蛋可是能要到七八分的！
林长远这山鸡蛋和鸭蛋个头十足，要是碰上好时候，一个能到九分不止，林小胖忙摇摇头。
“我可不能占你便宜，一个给你八分！”
“七分吧，也不能叫你白跑。”
林小胖考虑一会儿，点点头收下了。
这年头农民吃不饱，城里的工人也吃不饱。农民没钱没票，只能偷偷上山碰碰运气。
工人供应粮往往要养活一大家子，粮不够吃，便只能去买。但是去供销社要票，不够，便只能去黑市，虽然价格高，但胜在不要票。
林奶奶是个和善的老太太，林大梁也是个老实本分，看起来实诚的庄稼汉子，也不知这一家子是怎么生出林小胖来的？机灵，活络，干起了中间人这活儿。
起初，林大梁是不同意的，这可相当于古时候在刀尖上舔血的活儿，一个不留神，就把你抓进去。
可是苦啊，太苦了！
活儿没少做，分的粮食却不够一个人吃的，总不能让人饿死？
用林小胖的话来说，总得活着吧！
他也想过把林长远拉进来，但他奶不是个好相处的，再者若是林长远得了好处，还是便宜了那一群吸血虫，还不如他时常帮衬着点。
起初，林小胖也被人骗过，但好在他聪明，虽然没上过学，但学起东西来快，没多久便拜了个师父，找着了门道，日子这才好过了起来。
林奶奶常说，林小胖，是像他爷爷。
林小胖没见过他爷爷，但听到这话，便觉得那老头儿，应该也是个不错的人。
林长远知道林小胖一直做这个，虽然苦、危险，但若他是林小胖，也会选择这样做。
林小胖说得没错，人啊，总得找点活路。
“你干这个，还是小心点吧。”
再怎么样，林家也就只剩林小胖一个孙子了。
林小胖笑了，摆摆手，“放心吧哥，我这都找着门路了，再说卖的不是我，买的也不是我，我就收收货，出不了事儿！”
林小胖将蛋仔细收好，随即又想起林长远如今离开林家，可是自由身，天时地利人和啊！
“哥，你真不来一块儿？你上过学，算数又好，你要是来，保准上道！”
林长远摇摇头，“再说吧。”
他现在可是很忙的，家里还有一个小祖宗等着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