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蜀国宫宴(1 / 2)
蜀帝喜铺张设宴,到了自己的寿宴更是不得了。
为了个宴会几乎要将半个国库搬空,约莫一年前就开始重新修葺三大殿,百姓赋税剧增,苦不堪言,朝堂上谏官唾沫横飞,半点作用都无。
卫莘乘着姬谆的马车,坐的是上好的鹿皮毯子,点的是的静神香,她任太子把玩着自己一双手,被珠翠压得发胀的脑袋懒懒散散地靠在车沿上。
静神香的气味不间断地钻进鼻腔里,虽能叫人心神安宁,却也容易叫人上瘾。
卫氏有一旁支靠制香起家,与卫莘一家来往颇多,逢年过节都会随些自家制的香作礼,卫莘有时心血来潮也会跑去那家。
时间一长,学了些辨香的本事。
所以,她打一上车就闻出了香料里隐隐约约的罂粟香味,夹杂在静神香中,很淡。
卫莘撩起飘窗一角,能看清路上景象,也能叫迷惑人的香味散去一些。
姬谆身边能人众多,就连他自己都是各方高手,不可能连罂粟都分辨不出来。
“阿菩在想什么?”姬谆探过身子,长臂越过头顶,飘窗被严丝合缝地拉上。
暗棕色的光影一下遮盖住街面上的人声鼎沸,卫莘转回脑袋,
“殿下,奴婢曾远远见过蜀国的皇宫。”
“哦?阿菩觉得如何?”
“很美,像是仙女住的地方,流光溢彩。”
卫莘违心夸赞,在她看来,蜀宫就是腌臜地,那些个红墙金瓦,哪一片不是踩着百姓血肉堆起来的,皮囊虽美,藏的却是不干不净的东西。
姬谆不知她心中如何作想,见她一脸欣羡地望着自己,便以为她喜欢的是蜀国老皇帝那种浮夸的品味,都是他平日嗤之以鼻的东西。
不忍心美人伤心,便轻轻捏了捏她鼻尖道,
“仙女住的地方?没有阿菩在的地方岂能称为仙境,依本宫看,现下,本宫这马车才是最像仙境的地方,谁叫里头藏了个小仙女呢。”
说实话,卫莘是真的有被恶心到……
没想到平日朗月清风的太子谆,私下里也有一副不为外人知的浪荡样。
心里头明明腻味得要死,还要装出一副喜欢极了的害羞样往姬谆身上靠,她一动作,姬谆心中更加得意。
师傅从前日日在他耳朵旁念叨说越美丽的女子心思越是难猜,越是狠毒,现在看来应是师傅以偏概全才是。
他的阿菩,是真的不能再真的仙女儿了!
过世的太子太傅如果听了这话,指不定气得掀了棺材板。
当初为了压制姬谆心性,不知拖了多少人带回了多少本戒色戒欲的佛经让他日日牢记牢背,甚至行将就木前还让唯一的孙子允启待在他左右,以防他因色乱了大谋。
结果这小子倒好,是北越没了女人还是怎得,竟从敌国国寺里带了个女人回来。
这佛经真是读到肚子里去了!
“殿下,蜀宫到了。”
马车驶过颠颠簸簸的鹅卵石路,再在敞亮的大道上走了一段,终于慢慢悠悠地在蜀宫门前停下,卫莘搭着姬谆的手走下马车,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长石阶,看得她心如擂鼓。
“哟,这不是越国的太子殿下吗,怎么停着不走了,特意等着本王不是?”
姬谆松开牵着卫莘的手往后看去,是周陵的马车。
周陵胆子颇大,人坐在车里,一手撩开帘子,眼睛盯着姬谆身边的美人不放。
姬谆极不喜他看卫莘的眼神,活像他横插一脚将有情人分开,紧锁眉头握上卫莘的手腕一把将人扯到身后,道:
“允启,带路。”
一串动作行云流水到根本没把周陵的挑衅看在眼里。
随侍小厮战战兢兢地跪趴到马车旁,背脊抖得跟筛子没什么两样,周陵踩着马架跳下车,一脚将人踹出去好远,
“当个奴才都当不好,你怎得不去死了算了!”
年岁大些的奴才见此情景,机灵上前,两只膝盖往地上狠狠一砸,疼得他天灵盖都快裂开,嘴上却带着笑意道,
“王爷消消气,都怪奴才管理不当让这狗东西惊扰了王爷,奴才再给您寻个合脚的凳子来。”
被踢到一旁的年轻奴才趴在地上的手紧握成拳。
“呵,算你识相,不过徒弟犯错,当师傅的自然也得受罚,你俩就在这儿跪到本王出来。”
周陵大摇大摆地跟着蜀宫公公进了宫门。
“暨儿!”
老奴才拽住握着短刀欲冲进宫门的人,哑声道,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还怕没有将他踩在脚底下的机会吗!跪下!”
被周陵当成脚蹬的奴才抬起头,露出一张和周陵差不多年岁脸,神色阴鸷,
“不过是个狸猫换太子的贱种,待来日我定要他生不如死!”
闻言,老奴才摇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