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太子写信(2 / 2)
姬谆早对这儿的乌烟瘴气感到反胃,老皇帝一发话,立马没等太监领着就大步出了殿,等在外面的允启连忙跟上。
姬谆乘着轿撵回了东宫,与允启二人进了书房,想起皇帝对‘美人’的试探,待关上门窗再次忧虑道,
“其余人的口风可看紧了?”
“看紧了,木绍前些日子就压着往甘西方向去了,其余的几个都是咱们靖远军的人,定不会将阿菩小姐的来历传出去。”
姬谆抬手让他停下,“不,你少算了一个,阿菩身边的小丫鬟,你找时间除了。”
允启顿了下,拱手说是。
“做隐蔽些,别叫阿菩起了怀疑。”
这意思就是要制造意外了,杀个无关紧要的小丫鬟这么费心费力,允启还是第一次,要阿菩姑娘不起疑心不难,但要她永远都不怀疑太子殿下,是要费些功夫的。
允启领命离开没多久,木云蕴就提着亲手做的糕点找上了门,将手里的密信塞进暗格,姬谆出人让人进来。
“殿下一走就是好长段日子,妾身日日夜夜都盼着殿下回来,可殿下回来是回来了,却好似不记得身边有妾身这人似的…..”
木云蕴一句话说得婉转悠长,连标点符号都藏了十分委屈。
姬谆端坐在木椅上,任由抱着自己的女人一颗一颗珍珠泪哭湿前胸衣物,没有阿菩之前,他无聊时看看木氏这张脸也算有点兴趣,但人与人还真是不能相比。
一比,就好过将鱼目与珍珠拿来做比,谁输谁赢,刹那间便得分晓。
不过,姬谆并不打算让卫莘成为后院众人的靶子,故明面上对木氏的宠爱不能减,于是假作心疼地用贴身帕子替她擦干了脸上的泪水,指着案桌上堆得有小山高的奏折佯怒,
“本宫身为东宫太子,平日里都忙不过来,更别说此去蜀国再回来,那案桌上的事务堆得都快赶上门外的廊柱了,蕴儿却说本宫将你忘了,岂不是弄得本宫里外不是人了!”
木云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见案桌上果然如他所说一般堆满了奏折,
“殿下恕罪,是妾身不懂事,被这些日子来的思念之情冲昏了脑袋,未出阁前爹爹每每因公职回家晚了娘亲都会说道好久,彼时觉得爹爹不知娘亲情意,如今才晓得爹爹怕也是辛苦,妾身身为殿下的妃子却不知为殿下分忧,竟还徒增殿下烦忧,请殿下降罪。”
她像不怕疼似的,膝盖磕在地上的声音清清脆脆,一番话,既表明了爱慕之心,又说明了父亲为国鞠躬尽瘁,只顾大家忘了小家,最后来句知错认罚,请罪的话用来求情,姬谆不仅不能罚她,还得感动于她的深情,考虑到她的父亲。
真是妙极了。
姬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女人柔软的后脊曲成弯弓的模样,后背衣物紧贴着身躯,曼妙曲线隐隐约约的,叫人平白生出扒光了仔细瞧瞧的冲动。
她低估了姬谆,她这些小手段放在之前他都没上过当,更别说有了阿菩的现在,装作感动地扶起人后,便借口公务繁多将人请了回去。
“殿下,”眼前出现一双葱白的手将褐色的食盒轻轻放在桌上,
“侧妃走得着急,忘了要将亲手做的糕点带给殿下尝尝,特意让奴婢再送来。”
说完,端出糕点的时候右手指腹不小心撞到了食盒边缘,丫鬟惊叫出声,眼角含泪往地上一跪连连磕头低泣,
“奴婢手笨,惊扰了殿下,请殿下恕罪。”
姬谆继续手上的公务,连抬眼看她都不曾,扬声唤门口小厮,“来人,将人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那丫鬟本想借机在太子殿下面前露个脸,揭穿木云蕴借花献佛的谎言,以期被看上从而飞上枝头,不成想到美梦没有成真,倒是白白丢了性命。
哪儿想得到,姬谆老早知道木氏每每送来的糕点都是“假亲手”的糕点,但谁叫她有个当工部尚书的爹呢。
所以说,没那个身份,就别想要那个命。
半夜,卫莘在姬谆名下的府里收到了从东宫传来的书信,信是太子殿下经过深思熟虑,以及和允启大人的唇枪舌战后写成的。
信里写道:
阿菩亲启:
此乃本宫亲笔,用心所写,故须阿菩亲手,细心所读。
本宫与阿菩十六年共赏一轮月,实乃缘分,故阿菩与本宫相遇相知,乃命中注定,吾心喜甚。今十二,十五月圆之际,阿菩已入东宫,可与本宫在一处,共赏一轮月。
阿菩大概不知,府中庭桃树一棵,正好长成,待来年花开硕果之际,阿菩可归府中,本宫亦是,琼浆玉液,粉嫩桃果,吾心往甚。
宫中众生,生生不同,阿菩谨记,十五圆月相见,长长久久,于你我二人,既定之事尔。
信的末尾有个小图案,图案旁是朱红的批注:听希儿说此物名为爱心,若是女子见了必定会心生欢喜,不知阿菩可否欢喜。
他写了百来十个字,偏偏卫莘最在意的是“希儿”到底是哪位,这个对手好不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