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引蛇出洞(1 / 2)
等信送到卫莘手上?,已经过去快半月了。
坍达尔对甘西的攻势看似没有停下,实则色厉内荏,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罢了。
不过在不晓内情的人来看,太子亲赴甘西时间也不短了,却仍未解甘西之患,朝堂向来是闻风而动的地方,太子功绩未成,保皇派的官员上?朝时声音都比往常洪亮了不少。
一时之间,东宫沉闷下来。
卫莘粗略扫过太子殿下的长篇大论,左读右读都没看出其中有什么?隐藏之意,便令云然拿来铁盆,预备像前几封一样送它归西。
烧信的事儿肯定不能叫云然云景知道,否则她不知要受多少唠叨,等云然拿了铁盆来,她便挥手让两个丫鬟退下。
末了,她顿了顿,叫住走在后头的云景道,
“去,把桌上?的蜡烛点上。”
她总觉得姬谆此人,不会浪费时间做些令人啼笑皆非的情爱之事。
半分?钟后,丫鬟云然盯着信纸上?焦黑的窟窿嗫声劝道,
“良娣三思,殿下千里之外都不忘您,缘何要烧了殿下的书信呐!”
殿下要知道淳良娣如?此苛待自个儿的书信,他日回了平京,舍不得良娣,却定是要问责她们这些做下人的。
卫莘略有些头疼得用手撑着脑袋,盯着信纸上?蓦然多出来的黑洞发愣,不知该说她思虑过多,还是姬谆心?思深沉。
她原想着他会不会把重要事用千术笔写在纸后,所以才会让云景点了蜡烛,想用火烤着看看。
谁知,还真就是一份简简单单的家书。
亏得为此,她还拖着病重的身子下了床。
见卫莘抿唇把破了洞的信纸重新封好,云景和云然心中大石骤然落下,她们方才是真怕淳良娣烧了殿下的书信。
不尊太子之物,那是抄家灭族的重罪。
随信一起到的,还有年念阑的时疾。
天尚未亮,年侧妃因患时疾不宜继续待在东宫,而被送至清康行宫养病的消息传到了东宫每个角落。
行宫不在平京,太子谕令,众人心知肚明,年侧妃此去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回来。
至于年家,去了一个女儿,大不了再送进?来一个便是。
豪绅世?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外如?是。
年念阑走后没几天,皇后亲临东宫,太子妃戚氏携一众姬妾拜见。
卫莘在朝后的位子跪拜,由于深刻明白自己的容貌生不会受正宫喜爱,她全程都低着个脑袋,连个眼神都不敢往皇后那看。
但她管得住自己,却管不住皇后。
皇后今日来,为的是半月后太皇太后从黄觉寺回宫的事儿。
太皇太后已近耄耋之年,自打先皇仙逝,皇帝的几个皇子先后夭折,便迁宫皇家祖祠黄觉寺,明面上为国祈福,实际是怕年轻时手上?死过的人命。
怨灵不散,报应到皇帝头上,才使得皇帝后宫男丁全无。
此番大张旗鼓地回京,大抵也是听到了皇帝那位流落民间的三皇子的消息。
太后已逝,皇后身为后宫之主,回宫的一众事宜皆经由她手,戚氏身为太子妃加以辅助。
凌厉飞起的眼角扫过殿前,不知何故,皇后的眼神正好停留在卫莘垂着的脑袋上?,
“本宫瞧着眼生,可是太子新纳的淳良娣?”
猛地被点到名,卫莘身子愈加放低,恭谨道,
“妾身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安。”
“嗯,抬头让本宫看看。”
卫莘心?跳停了一瞬,头慢慢向上?抬起,眼睛恪守礼仪地向下掩着,只盼皇后看在自己不受宠爱的份上,别拿她开刀才好。
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听见皇后拉着声线开口,
“以色侍君,终不得长久,本宫听闻你屡次三番冲撞太子和太子妃,可有此事?”
皇后久居上?位,不怒自威,莫说卫莘,就连一旁的太子妃都寒蝉若禁。
纵观整个越宫,除姬谆外,皇后是她最看不清的人。
太后养女,一介白身却将一众高官子女踩在脚下,年仅十七问鼎后位,太后驾崩后,人人都等着看她一朝落魄,可谁知,她不仅继续当着她的皇后,还一当就是三十余年。
而皇后与皇帝之间,也让看客云里雾里。
皇帝爱这个皇后吗?
想来是不爱的,皇后曾三度有孕,却次次遭人陷害落胎,皇帝从未彻查,可偏偏,后宫妃子再得宠爱,但凡冲撞了皇后,免不得要被皇帝狠狠训斥。
轻则降位分?,重则入冷宫。
“淳良娣,皇后娘娘问你话呢。”见卫莘久不出声,皇后身边的婆子厉声提醒。
卫莘回过神,以头抢地,
“妾身初至越国,一并礼仪尚未学全,若非太子妃娘娘心?善,妾身贱命一条,岂能留至今日。幸得太子妃宽宥,是万万不敢有非分?之想。”
她只字不提太子,话里话外皆以太子妃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