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自立自强(2 / 2)
此前,姬谆从不认为,原来?世上?会有这般女?子,光是睡着,就能让人?看都看不够,他哪里忍心惊了她的好眠呢。
屋外,云然?睡眼惺忪,举手伸了个懒腰,月光清透,照进纸糊的窗面,屋内男人?伟岸的影子丝毫不差地印在了那上?面。
云然?惊了惊,刚想推门把人?拿下,好在眼皮困,脑袋却还?清醒,能入云青院又不惹起动静的,除了那位,还?能有谁呢。
而她敬重?的主子,正用着整个天下除了淳良娣大约谁都无幸得到?的温柔的溺爱的眼神替她抚平眉头波澜。
云然?震惊地望着窗上?那抹影子,缓缓低下头。
云然?没有爱过人?,她不知道殿下在做什么,但?小时,每当娘亲窝在床榻上?同爹爹赌气时,爹爹总会……总会像殿下一样。
身?子弯曲成一样的弧度,说些?好听的话来?,叫娘亲那双因挑灯刺绣而半瞎的眼里少些?泪水。
姬谆亲下去的初衷是为了她摆脱梦里的坏事,谁料到?,初初碰上?她,心头积聚了好几天的郁气竟一下子全都消散。
“阿菩。”
他贴着唇轻呢她的名?字,不敢太响,生怕扰了她。
他心里想,若事成,他必要兑现广胜寺那时的话,予她椒房独宠,万人?景仰的地位。
若……不成,他会替她寻个谁也找不到?的好去处,一辈子,都要活得轻松。
怀里掉出那本《中庸》,似要往她身?上?砸去,姬谆提着心忙伸手接住,借着屋外月光瞧见书面上?威严正经楷体写就的“中庸”二字,他几乎要忍不住喉头的轻笑。
真想亲眼看看,明早她瞧见床头的《中庸》,该会有多惹人?怜爱的模样。
他呀,当然?猜到?,阿菩哪儿有那胆子把偷藏话本的把柄亲手送到?他眼皮子底下,应是整理年礼的丫鬟粗心大意?给捎带进去了。
否则,可枉费他费好大一番功夫替她解决了妄图向戚氏告密的小倪子。
台阶上?坐着的云然?终于被困意?征服,重?新?睡得不省人?事,不懂事的云挡住了月的光,姬谆拉下床帘,从开着的窗棂处一跃而出。
过不了多久,太子殿下就能从甘西回到?平京,不再受人?挟制,然?后,光明正大地与他的阿菩相遇。
卫莘是被硌醒的,她微恼,闭着眼胡乱一通乱摸想看看是什么东西这么不长眼敢扰了东宫淳良娣的好眠。
“嗬——”
卫莘倒吸一口?凉气。
看来?,昨晚是姬谆来?过了。
那,她以为只是做梦的亲吻和热意?都是真的了,昨夜的梦她记不大清,隐隐约约是当年那场祸事,梦里她哭得撕心裂肺,都快喘不过气来?,最最难受之际,恰逢一抹熟悉的暖意?将她拉出漩涡。
只是,他来?的也太不是时候了,再早点或晚点,好歹她还?能问问他要如?何躲过教舞一事,如?今惟有再去信了。
“殿下已经启程回甘西了,良娣可有急事?”
瑞安看着正往信鸽腿上?绑纸条的卫莘为难道。
“甘西?殿下何时走?的?”难不成又和上?次一样,连夜赶路。
“允启大人?着人?来?说,殿下今早卯时启程,此事大约已经出了京畿。”
瑞安想了想,又道,“良娣若有急事,奴才这就派人?去追。”
“不用了,不是什么急事,你?也莫要和殿下说了。”
卫莘取下纸条,捏在手心,背后冒出寒意?。
她现在,竟已经如?此依赖姬谆了吗?
不过是教舞姬跳舞罢了,不会媚舞又如?何,谁规定舞姬就只能跳勾引人?的舞,有跳给男人?看的舞姬,自然?也会有专门跳给女?人?看的舞姬。
先前是她狭隘,云青院的安逸日子待久了,竟连丁么点小事都要求教于人?。
想让姬谆帮她灭蜀,不给让他看见自己的价值怎么行。
有些?事,一旦想通,别说有多容易做了。
幸好姬谆走?得急,否则,信一旦送出去,可就收不回了。
自己在姬谆那儿岂不是成了一肚子草包的绣花枕头?
决定自立自强的淳良娣,潇洒转身?,心里已经开始琢磨要如?何教舞姬跳舞,身?后瑞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说不愧是殿下看上?的女?人?。
果然?和殿下一样,都很难懂。
从瑞安处回来?后,卫莘换了件不那么家常的衣裳去了戚氏那儿,戚氏正为晋王婚仪的其他事儿闹心,没听她说几句就摆摆手表示让她放心去做。
得了戚氏的许可,卫莘可真的放手做了。
群舞不好排,再说,这是用于给淮南王和王妃恭贺用的,又不是献媚,什么掌心舞、水仙舞自然?派不上?用处。
卫莘没本事在一众自视甚高的舞姬前说跳就跳,云青院院门关了好些?日子,才见腰身?纤细了不少的淳良娣通关而出。
经过几日苦练,卫莘已然?有了让她们心悦诚服的信心。
殿门徐徐敞开,料想之中的美人?没见到?,卫莘停在大殿门口?,对着正中央身?着亲王服制的男人?遥遥俯身?,
“见过晋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