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葬场(审判者,谢尘宥。...)(1 / 2)
“我说的全都是真的, 我敢对天发誓,林少爷!”汪艾伦抬手,拇指回扣, 四指指天, 目光满是真挚。
然而林温并不信,他揉着额角坐起来,嗓子像被砂纸打磨过一样,一张口就疼。
“林少爷, 你干什么干什么?”汪艾伦见他要下床, 连忙问道。
“喝点水。”林温下床去饮水机接水。
汪艾伦一句“我来”尚未出口, 林温已经蹲下/身, 拿出一次性纸杯, 接了少许温水。
他蹲在原地喝水, 汪艾伦一垂眸就是他有些潦草的发旋――分明皮囊未变分毫, 此前的嚣张气儿却全然不见了。
就在汪艾伦觉得这样的林温看起来有些柔软、惹人怜的时候,他听到林少爷沙哑的嗓音:“再看下去, 我现在就给你男朋友打电话。”
同时, 林温抬眸附赠他一记眼刀。
汪艾伦:“……”林少爷还是之前那个,他刚感觉的什么柔软, 全都是假象。
林温缓了缓,才撑着膝盖站起身, 他问:“我真是被他送上车的?”
“我眼睛――”汪艾伦伸出食指和中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说,“我亲眼看到的, 谢神、亲手、扶你、上车。”
汪艾伦确定自己再次从林温脸上读出了明晃晃的‘受宠若惊’, 然而林少爷努力控制住上扬的唇角,矢口否认:“怎么可能?”
汪艾伦:“……呵。”
他心说‘我看你还能傲娇到天上去’, 随即再次抛出一颗重磅火乍弓单:“不仅如此,我还看到张千俞追出来,对谢神说他不同意分手。”
顿了顿,汪艾伦问:“林少爷,你现在酒醒了,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了吗?”
“分、分手?!”林温震撼的无以复加,他直直地看向汪艾伦的眼睛,就差把‘不信’两个字贴在脸上了。
“哎……林少爷,别让我再重复‘真的、真的、真的’了,咱俩关系多铁,我怎么可能骗你?”汪艾伦给自己也接了杯水,滋润一下喉咙,说,“我所知道的只有这些,等你酒彻底醒了,自己去思考接下来做什么。弟弟我是啥都不懂了。”
汪艾伦心想,要是其他人,他一定撺掇林温去追回来――就像去年到网咖找李老板问张千俞的现状一样。但这个对象是谢尘宥……那个短短三年就快把公司带上市的谢尘宥,汪艾伦知道自己好哥们儿几斤几两,他还是不要给哥们儿添一捧无意义的希望了。
林温其实跟汪艾伦想法差不多――即便谢尘宥分手了,他去追就能追得到吗?
他缓缓闭上眼睛,睫羽不觉颤抖起来,他爱谢尘宥,每天都比昨天更爱一分;可……谢尘宥不爱他啊。
汪艾伦见林温脸上的傲娇神色全然消散,取而代之的又是一派心灰意冷,他想出声安慰――想追就追,大不了被拒绝嘛,不追怎么知道一定追不上呢?
但随即他又想到,如果能让林少爷彻底死心也好,他的人生长着呢,以后总能遇到两情相悦的人。
犹豫之余,林温已经起身去换衣服,看样子打算离开。
“林……”汪艾伦刚说了一个字,林温突然打断他,语速很快:“他还知道你是我朋友,他还存着你的电话,他还肯扶我上车……他没完全把我忘光。”
林温顿了顿,说:“我再不去努力追他,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汪艾伦发现,林少爷眼睛中再次泛起了光,不算太亮,却能让人切身感受到他的活力。汪艾伦什么劝退缩的话都说不出来――有的人生来就不容于世俗,他们有自己的道,即便一路走来跌跌撞撞,但他们永远都持有一往无前的信念。
谢尘宥回去当晚,喝光了冰箱里的所有存酒――自从大二那年在酒吧接到差点被人扒掉裤子的老三后,谢尘宥喝酒从来都是浅尝辄止。但直到他真正做出决定、说出分手的那一刻,谢尘宥就想大醉一场。
张千俞是个很好的人,他身上有东方的含蓄和偶尔倾泻于出的热烈,让人越深交就越喜欢他的性格。
谢尘宥为他动心,也是源自于此。但恋爱想要谈得长久、谈一辈子,绝不能单单靠一句――‘喜欢他的性格’。感情……需要两个人共同维护,一旦哪方长时间忽视感情,都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性格好’这一道堤坝根本不足以抵挡不断叠加起的失望洪流。
当洪流冲破堤坝,一泻千里时,两个人的感情便走到了尽头。
喝醉了,睡个大觉,算是给这段感情画上一个中规中矩的句号。
可能因为铺垫的足够长久,柳鹤年、齐征对他们分手都有所预见,并未作出很大反应。
距离两人分手一周后,柳鹤年和袁江玉一同去邻省出差。在外溜达时,柳鹤年不小心把谢尘宥上周分手了的事情说漏嘴,他赶紧捂住嘴巴,祈祷袁江玉没听到。
袁江玉没听到是不可能的,但她十分纳罕,问:“才分手啊?我以为早都分了……”
柳鹤年:“……”果然有了家室的女人反应就是比他们这些单身狗敏锐。
袁江玉见柳鹤年表情震撼,笑着说:“我老公以前也是海豹公司的,不过他就一普通程序员。有几个月他们频繁加班,早上十点上班,晚上一两点才能回来。每回都是我和孩子睡了,他才回家;我们醒了,他尚在睡梦中起不来。那段时间我每天都感觉我没有老公,像个单亲妈妈。”
柳鹤年机灵的捕捉到关键词:“以前?”
“对,”袁江玉脚踩高跟鞋,淡定道,“我跟他说,他如果继续专注于事业,那么他即将成为我的前夫。而如果他想好好维持婚姻,就找个朝九晚五的清闲工作,腾出时间陪我和女儿――我知道有些家庭不得不依靠丈夫出去赚钱,只要他能把钱寄回家维持生活,就算是一两年见一面都行。但我觉得,人这辈子太短了,在有经济条件的前提下,养好身体、多陪陪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袁江玉话锋一转:“当然,我老公跟谢总那位男朋友比不了,他一进去就是管理层,以后前途无限,现在打拼一下确实是应该的。我老公纯粹就是每天累死累活,月薪拿到手两万不到。何必当廉价劳动力呢?要说我最欣赏的人,只有谢总。小柳,你还记得他跟前任谈恋爱时的情况吧,那甜蜜劲儿,真让我一个结了婚的都羡慕。”
柳鹤年干笑了几声,并未作答。他无端想起去年误接了老谢的那个电话――谢总的那位对象,脾气爆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