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7(2 / 2)
雍容瞟了她一眼:“你不是学美术的,也不是画廊里的人,不用叫我老师。”那叫什么?
外面对雍容的称呼很多,各种各样。较常见的有雍神,雍老师,大神,男神等,还有在论坛贴吧里流行的容美人,容公子,容哥儿之类的……现在鹿尔还知道了,画廊的工作人员有叫他雍老师的,也有像小丁一样叫他boss的。容园里,则是都称呼为雍先生。齐谓最特别一点,叫他雍。
不能叫雍老师,那她该怎么叫他呢。
雍容没有犹豫的,不带感情的丢出几个字:“老板。”
泾渭分明的划出一条界限。
……很好。
鹿尔安慰自己,本来就是老板。这个称呼完全合情合理。还好,不是立刻解雇她。
她应了声是。表示记住了。
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雍容却又盯了她一眼,眼神分明在说:还站在那里干什么。
鹿尔赶紧转身,离开他的视野范围内。
到了门外,她松了一口气。他的气场实在太强大了,实在太低气压了,真心让人颤栗……
他会一直这样吗?这以后可怎么办?已经感觉到了路漫漫其修远兮~
鹿尔眼下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又不敢走远。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走到离门稍远的一根柱子旁站着。这里既不会晒到太阳,若是雍容出来,又能一眼看见他,还差不多在十步之外的距离内,非常好。
慢慢回想着,自己刚才到底哪里没做好。
貌似是声音太大了,吓到他了。
有一点点沮丧,原本想好好打个招呼,留下个好印象的,却情绪太高亢了,弄的适得其反了……
忽然的,手机响了,是微信有人发来视频。
鹿尔本想挂断的,毕竟在工作中,聊私人电话什么的不大好,可一看见对方是妈妈,就忍不住接了。
她把手机音量调低,迅速找到耳机,塞进一只耳朵里,然后转了个身,调整了一下角度,声音很低很欢喜的叫了一声妈妈。
屏幕中面相温柔的中年女人,正是鹿尔的妈妈
算一算,与妈妈已经整整大半年没见面了。上次见面,还是除夕的时候。
妈妈的样子看起来没变,没瘦,没憔悴。嗯,那,应该还不错。
“妈妈,你今天有时间?”
妈妈还没回答呢,旁边就蹿出一个脑袋:“我来妈妈这里了。姐,你羡不羡慕,嫉不嫉妒,想不想来,哈哈!”
八岁的男孩子一头的汗,嘴里吃着根雪糕,冲着鹿尔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啊,差点忘了,弟弟鹿林也放暑假了。
“你怎么跑去妈妈那里了?一个人去的?”鹿尔问道。
“是啊。我想妈妈了呗,就来了。”鹿林咬一大口雪糕。
“奶奶同意了?”
“她同不同意我都要来。”
看样子并没有征得同意。想那老人也不会同意。
“你就这么独自跑出去,她肯定要急了。”鹿尔说。
“急就急呗,我还气她呢。谁让她骂你和妈妈来着,还不给你学费,害的你暑假都不回来……姐,我好想你,你能不能回来啊。也来妈妈这里。妈妈这边的酸辣粉好地道好好吃……”他一说起来,就停不下来,别人都没有说话的机会了。
还是妈妈把他拉开了。
“鹿尔,工作怎么样?”
虽然跟妈妈很久没见面,但平常的联系却没断。有什么事,她都会主动告诉妈妈。像这种暑假不回家,在外打工的事,怕鹿林说不清楚,让妈妈担心,她更是早早亲自都对妈妈报备了。
“挺好的。”鹿尔笑眯眯的,“妈妈,你呢,怎么样?”顿了顿,问道:“高叔叔好吗?”
妈妈也笑着:“老样子,都是老样子。还是在做化疗,情况没有恶化。”
“哦。那就好。”鹿尔轻轻说:“妈妈你自己也得注意身体,别太辛苦了。”
妈妈笑了笑:“说说你吧。”
说她?要说什么呢?学校里的事没啥新鲜的,该说的,之前也都说了。妈妈想知道的是她的工作情况吧。可是,这才第一天上班,她一下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鹿尔思索着拣些什么有趣的内容来说,就这短短的一个停顿,妈妈却看出了端倪。
“是不顺利吗?是不是……受了气?”
“没有没有。”她忙否认:“这里的工作环境可好了,比我们那边最好的别墅区还要漂亮。人也很好,老板好,同事们也好。妈妈你放心啦。”
妈妈透过摄像头,很仔细的看她:“那就好。万一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记得跟妈妈讲。哎,真不想你这么早就去工作,肯定会有受气的地方,你……还那么小。”
“不小啦,十八啦。”鹿尔还想打趣两句,说有的人十八都结婚啦,可一看见妈妈突然的哽咽,眼中含泪,顿时,她的眼眶一热,眼泪也跟着冒出来。
最受不了妈妈的眼泪。
鹿林也不吃雪糕了,在一旁紧张的看看妈妈,又看看姐姐。
“是妈妈没用。是妈妈对不起你。”
“妈妈,别哭啊。”鹿尔极力忍住泪,“这不都挺好的吗?”
她也想不出别的什么话来安慰妈妈,很想拥抱一下妈妈,给妈妈擦擦眼泪,但相隔山高水远,只能默默的看着妈妈,不停轻声的劝慰。
不远处。
齐谓走过来。
他一眼看见了柱子后的鹿尔,想叫她一声的,却发现她在打电话。小姑娘背对着他,拿着手机,应该是在视频电话,没注意到身后的动静。他走近一点,正好看见,她用手背在抹眼睛。
她讲话声音很低,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齐谓顿了顿,未免尴尬,他放轻脚步从鹿尔身旁快速走过。
房内。
还在有一口没一口吃着早餐的人,对齐谓的到来视若无睹。
齐谓早习惯了,开口问:“那小助理怎么站门外?她来见过你了吗?发生什么事了?”
不然不可能一早上毫无理由的在门外偷偷抹眼泪。
雍容不说话。
齐谓试探着:“你又怎么对人家了?是不是凶了?都把人给弄哭了?”
哭了?
雍容手一顿,轻轻蹙眉。
刚才,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