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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席城问候了魏青儿子一番。衣食住行,公司情况,以及感情婚恋,那绝无?仅有的关心程度就仿佛江莱是他?亲儿子似的,人江莱显然压着眼皮强忍不耐,他?还在叭叭。
最后,温席城建议举杯,欢庆一家四口来之不易的齐聚。
温瓷仿佛在听美国笑?话。温席城想象力也是丰富,一堆碎片拼凑成的一片瓦,被他?称之为一家四口。
举杯之际,温瓷突然出口,“爸爸。”
三人视线一齐投到温瓷身上。
温瓷举着她的橙汁,无?比诚挚地建议说,“女儿祝您和魏阿姨白头偕老?,要么趁着今天就让哥哥也改口了吧,我就喊阿姨喊妈,哥哥就叫您爸,您觉得呢?”
这话一出,温席城脸上表情就已经开裂,隐隐地有些绷不住了。
江莱也僵住。
温瓷是个?魔鬼,她打破这温情脉脉的虚假家庭氛围仍觉不够,她巡视着三个?人脸上的表情,又?口吻玩味地添了一句,“爸,妈,哥哥你觉得怎么样?”
本着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的处事法则,温瓷当然不会天真到用善良战胜狭隘亦或者是正义战胜邪恶,这就跟劝恶从善,劝妓从良是一个?道理,怎么想都觉得不太现实。
话毕,温瓷将橙汁一饮而尽,“爸,我先去?上个?洗手间?。”
自顾说完,温瓷直接朝包厢门口走去?,出门左转。
身后传来“乒呤乓啷”的摔碗声和吵闹声——
“操,你当初结婚的时候就没经过我的同?意,你觉得我会叫他?爸?你是疯了吧?我爸还活着呢?!”
魏青无?力解释,“江莱!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这就是你们这顿饭的目的,你们真行。”
“江莱!!!”
温瓷走向前台要了罐冰啤酒后就那么斜斜靠在前台,单手起了啤酒,往嘴边送了一口。冰镇饮品入口的一瞬间?,酥酥麻麻地有种难言的镇定作用,让她的脑子无?比清醒。
浅尝辄止,就看见了暴走出来的江莱。
温瓷唇边挂着抹笑?,漫不经心地叫了声“哥”。
江莱怒了,自上而下指着她,“你他?妈别喊我哥!老?子觉得恶心!”
温瓷顺从地说,“好的,江叔叔。”
江莱要说出口的话像口恶心的痰卡在了喉咙里,突然那么一下,一股难以言明的感觉涌了上来,江莱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
“你他?妈耍我啊?”
温瓷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啊?”
江莱指着她,“我他?妈——”
温瓷就这么看着他?,明目张胆,有恃无?恐,还喝了口啤酒。
江莱一时难以接受自己被一个?小破孩耍着玩,骂人的话梗在喉咙使不出来。
手机铃声响起,江莱女朋友打来的。
他?最后看温瓷一眼,气不打一处来,接起往外?走。
“宝宝。”
“恩,吃完了。”
“不快,我妈那个?继女是个?疯批!”
——
温瓷没等?他?们,她给温席城发了条信息就自己回去?了。
晚上下客厅倒水时,温瓷听见一楼主卧传来争吵声。
那晚温席城和魏青吵了一架。
温瓷第二?天就得开学进入高三了,她接了水回房间?,对温席城和魏青两人具体吵了什么温瓷不感兴趣。
高三开始,黑板右上角写着距高考276天的倒计时。
高考这种人生一大?要事,总能让班级氛围变得格外?紧张,平日?里学不进去?的学生陆陆续续也开始交作业认真参加考试。
温瓷住在宿舍二?楼,打开窗户探身出去?就可以看到一片扶桑,叶大?而艳。
温瓷的手机相当于摆设,她的手机既没装微信也没有企鹅,就只剩下了发短信和打电话的功能。要是没有联系温席城的需要,平时十天半个?月才开一次机。
置身于这种气氛里,温瓷跟着人潮大?军,企图每天用学习麻痹自己。
只有当她全身心地投入学习中?,心绪才会平静些许,只不过每每学到物理这科时,温瓷脑海里总是会浮现出一副画面。
物理这两个?字很深刻,和那些美好一样深刻。
温瓷有一天晚上做梦,梦回电玩城。
“哥哥,这是不是你女朋友呀?”
“我也有喜欢的女生哦,我也要她以后做我的女朋友。”
小孩变得沮丧,“可是妈妈说这个?年纪还不能保护喜欢的女生。”
小孩看着那个?少?年,温瓷也看着那个?少?年,忽而少?年的模样变得模糊,模糊得让温瓷看不太真切,然后渐行渐远。
整个?梦境渐行渐远,而后温瓷从睡梦中?惊醒。
她看着上床床板,目光分散,视线像糊了层东西。
而后温瓷伸手拭去?眼角的泪,从床上坐了起来,意识到那不是梦。
——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是她的潜意识在回忆,在对过去?迤逦又?美好的贪慕。
那天物理课上,老?师恰巧讲到一道经典力学题,温瓷看着窗外?,忽而想了起来他?说的那句话——
“那就对她好一点,再好一点。”温瓷轻声呢喃,将少?年的话重复。
九月阳光灿黄,透着纱窗进来,温瓷伸手接住阳光,网状的光线便?落到了她的指掌,她心里止不住难受了起来。
对她好一点,再好一点,让她离不开你。
这就是你的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