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雏菊(1 / 2)
“啊啊啊啊——!”
刚刚还雄赳赳气昂昂的粉毛和身边的金丝眼镜相抱成团:“鬼——啊——!!!”
随即一阵跌跌撞撞的脚步声,他俩以光速消失在了楼梯口。
齐哉还没被拐角的狂暴版理发师吓到,先差点被自己队友的惨叫声给送走。
理发师站在拐角处焦躁地走来走去,仿佛被一堵透明的墙堵在了原地,只能举起雪亮的园艺剪,无声地上下开合。
血流顺着他干枯有力的手臂濡湿了衣袖。
——刚刚在303门口杀无脸旅客的应该就是这位狂暴版的理发师,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又出现在了楼梯拐角,还好像无法上来的样子,只能举着剪刀羸弱示威。
闻到手一松,把旅店老板扔在了楼梯上。
旅店老板在楼梯上滚了两圈,仿佛突然惊醒,立刻以一个高难的姿势把自己卡在了两节楼梯之间。
此时他的屁股尖已经快掉到拐角平台上了,离雪亮剪刀刃近在咫尺。
他还想用蠕虫的姿势往回爬两节楼梯,面前突然落下一片阴影。
一抬头,只见刚刚拆了他电闸的那个小兔崽子正对着他的脸懒洋洋地抬起一只脚。
旅店老板油然生出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你好像很害怕他?”另一个年轻人也仿佛不经意一般走到了同一级台阶上,正正好好地把他的路全都堵死:“愿意谈谈吗?”
“我……”
唰——理发师狂躁地挥舞着剪刀,就紧逼在他的身后。
“你想谈什么?”旅店老板垂头丧气地开口。
故事要从最开始的时候讲起。
旅店老板叫胡伟,以前是个混混,要过债、耍过仙人跳、靠偷拍勒索过过一段时间日子,最后因为老婆和人跑了不得不来投靠老娘。
他老娘就是餐厅老板,百般无奈之下把旅店交给他打理,胡伟就顺理成章又混了一段时间日子。
直到那天,从外地搬来一对干美发的小夫妻,男的斯文忧郁,女的素美温柔,路过柜台时一下就把胡伟的眼珠子给勾走了。
“哪能怪我?那小娘们穿得那么骚,身上还香。”
当时胡伟利用公用卫生间录下了不少不雅视频,经常小敲一笔,于是他也对理发店老板娘起了点这样的心思。
但理发店自己有卫生间,老板娘从不出来,怎么办呢?
一来二去,他把主意打到了他老娘的身上。
“妈,你把她骗出来,我就看看,不摸。”
餐厅老太第一次知道她儿子在卫生间安了摄像头,震惊之下边哭边骂他造孽,胡伟就也哭,说他老婆跑了也没个儿子,活着也没什么指望。
“最后一次,妈,我保证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干这样的事了。”
餐厅老太像以往无数次一样纵容了他。听说理发师家里有事这周末回家,餐厅老太挑了前一天上门,理发师夫妇见是邻居来剪头发,还热情地洗了水果来招待她。
餐厅老太局促不安地说想借一下卫生间,然后把准备好的洗碗布头塞进了最高处的阀门里,她听着外面小夫妻的笑闹声干涩地开了口。
“怎么没有水?是不是水管坏了。”
当晚,理发师和妻子分别,告诉她等他回来找人修水管。老板娘犹豫了许久,晚上还是去了公共浴室洗浴。
旅店老板如愿以偿。
餐厅老太心神不宁,把腿摔得有点跛,下楼来质问他是不是应该把摄像头拆了。旅店老板哼哼唧唧地答应了,晚上他看着老板娘走进了浴室,坐立不安,终于还是往二楼去了。
然后他失了手,把老板娘掐死了。
女人刚穿好的衣服凌乱不堪,换洗衣物掉了一地,她的脖颈柔软而诡异地歪着,眼睛瞪得暴突。胡伟跌坐在刚被整理得干净整洁的浴室地上,绝望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就在此时,有一个男人敲了敲浴室门:“有人?”
胡伟听出这个声音属于住在305的旅客。
他突然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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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天晚晚遇见变成鬼的老板娘没有死,是因为老板娘只是想警示她有人偷窥!”齐哉恍然大悟。
“你怎么把尸体带出去的?”闻到用鞋尖点了点旅店老板的脸。
旅店老板被踢得偏过脸去:“我……我把她胳膊腿都折断了,拿塑料布包着,送到我妈那去了。”
闻到冷嗤道:“果然一畜生畜生一窝。”
“305怎么回事?”
“我早上看报纸说有仨杀人犯来了,然后就想……”旅店老板瞄了一眼理发师脚下的两颗灰色头颅。
齐哉突然听到了细细弱弱的哭声,仿佛小耗子被踩了尾巴那种歇斯底里、绝望痛苦的声音。
灰色的头颅张开一条猩红色的裂缝,悲哀地嚎哭。
“……我就把塑料布扔到305了,然后,做了点手脚,把他引了过去。”旅店老板嗫嚅道:“不能怪我,是他们三个不争气,三个打不过一个……”
“那老板娘尸体呢?”齐哉横着照他脸踢了一脚,旅店老板的头“咕咚”一声磕在了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