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1 / 2)
“臭女人,你醒了没有啊。”
甄纯前脚刚进房门打算找找看有没有镜子,想要看看后腰发烫的地方,尧烬后脚就立马把门拍得震天响。
“醒了醒了,我说你能不能轻点拍,这是别人家呢。”
甄纯有些无奈的扶额,又怕尧烬控制不住力道,把本就脆弱不堪的门拍散架,给这户本就贫困的家庭雪上加霜,只得快步将门打开。
此时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最后一丝红霞消散,微白的弯月隐藏在云间,使得本就鬼气森森的房间里更是阴冷潮湿。
甄纯被冷得牙齿打架,哆嗦着走到尧烬身旁,却忽然发现邪祟之气散了不少,没那么冷了。
于是,她不自觉又靠近了尧烬几分,近乎与他相贴。
“小姐和小公子感情真好。”
尧烬的身后响起一道细微的女声,磕磕巴巴的小心恭维。
甄纯探头看去,这才发现,和尧烬一同回来的还有一男一女,模样与那个腼腆的小男孩有几分相似。
“大叔,大娘,谢谢你们啊。”
迟疑了几秒,她勉强喊出这么一个的称呼。
因为眼前这对小男孩的父母,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她本以为会是一对中年夫妇,可眼前这两人看上去像极了年迈的老翁老妪,一头白发找不出几根黑的,黝黑干瘦的脸上满是皱纹,本就不高的个子此时因为肩上的重担而驼着。
在见到她注视过来的目光后,慌忙把胆子放下,随后惊恐的冲她连连摆手:“小姐使不得,民妇民妇,应该的应该的。”
谦卑,胆怯,在这一刻在这对历经风霜的夫妇身上刻画的淋漓尽致。
不知为何,甄纯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感到难受,看到眼前二人的模样,她忽然明白小男孩为什么会对着一碗清水样的粥馋得咽口水了。
“小姐要不要再休息一会,民妇马上去给你烧点热水。”
见她不说话,这对夫妇更紧张了,惴惴不安了一会后,再次小声开口道。
“不用不用,大叔大娘你们先赶紧吃点东西,不用管我们。”
很显然,她和尧烬杵在这里,让这一家子都十分不安和局促,所以她赶紧拉着尧烬回了房间,给这一家人留一点喘息的空间。
“臭女人,你又占本王便宜!”
刚到屋内,尧烬就使劲甩开了甄纯的手,满是嫌弃的看着她。
不过屋内太黑,甄纯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摸索着坐到床边问:“怎么回事啊,我们怎么会在这里,还有这屋子里有鬼。”
“还不是你自己不争气发热晕了过去,本王又不会医治你们这些脆弱的人类,自然得帮你找同类帮忙,这一家刚好懂一点你们人类的医术,喏,这是他们告诉我要给你找的草药,你已经醒了就自己去煎药,休想再让本王帮你。至于那些不入流的小鬼——”
尧烬嫌弃的把手中一堆乱七八糟的草药丢给她,随后指节拢了个奇怪的手势,一缕森白的火苗跳跃在他手中,漆黑的屋子瞬间亮了起来。
“哇,看不出来哥哥你还有这功能,这火正好能当灯用了。”
“无知。”
尧烬将火苗丢进一旁的火盆后,抬了抬精致的下巴,颇为傲娇的表示:“这乃是本王的本命狐火,这间屋子里的小鬼倘若还敢靠近,必将被本王的狐火烧得灰飞烟灭。”
“这么厉害的么。”
甄纯极为不走心的夸赞了一句后,不知怎地又想起了刚才那对夫妇,她总感觉这对夫妇苍老得有些反常了,该不会是和刚才那个乱认亲戚的小鬼有关系吧。
“鬼会损害人的寿命吗?”她忍不住开口像尧烬求证。
“你不是捉妖师吗,怎么如此无知。”听到问话的尧烬有些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鬼物当然会吸收活人的精气,时间长了必死。”
还真是这样...
要去提醒一下这一家人吗,可就算提醒了,以他们目前这家境,怕是也换不起新房子,她如今换了个穷得不行的捉妖师身份,根本就有心无力帮不了。
而且,那小鬼对这一家人暂时似乎并没有恶意,如果贸然提醒他们搬家,这小鬼会不会翻脸无情,毕竟她和尧烬不可能会一直在这里,最多也就只能护他们几天周全,等到他两走了后,只剩下老的小的,孤立无援,那到时就不止是□□气这么简单了,说不准会即刻丧命。
甄纯一时间有些犯难,思索了半天,决定出去给自己煎个养伤药,顺便打探一下那一家子的口风再看怎么处理合适。
正蹲在柴火房门口借着月色吃饭的一家三口看到甄纯出来后,放松的姿态霎时又紧张了起来,拘束又讨好的冲她笑。
“小姐有什么吩咐吗,民妇这就帮您。”
女人边说着,边把手中的野菜糊糊放下,站起身来。
“不用不用,大娘你吃您的,我就来找个罐子煎点药。”甄纯扬了扬手中的草药示意。
“还是我来吧,您这些有些是煎来喝的,有些要捣碎了敷在您伤口上。”这时男人也放下了碗,脸上挂着和小男孩如出一辙的憨笑,指了指甄纯手中的草药。
“没事,大叔您边吃边在旁边教教我就好了。”
甄纯冲他们笑了笑,随后接过女人给的罐子,在男人的指导下将要煎的草药逐一放进了罐子里熬。
也许是原主的脸比较欺骗性,再加之在她刻意放缓的声音和故作娇憨的笑容下,这一家三口总算不那么紧张,也愿意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大娘,我感觉你们这个房子怪凉快的,这夜里还有点冷,你们这睡觉会不会冷啊。”
甄纯不敢直接说有鬼气,怕吓着这三人,便拐了个弯假装闲聊。
“以前我们这房子也不是这样的,自从——”
女人的话忽然顿住了,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神色格外哀伤。
直至过了一会才补充道:“自从几年前发生了一些事后,这房子忽然就变得凉快了下了,夏天冬天都是这个样子,习惯了也就好了。”
女人似乎不太愿意具体说出发生了什么,只是含糊了过去,甄纯也识趣的没有追问。
“那你们常年住这种环境湿气太重,对身体也不好啊,没考虑过换一个地方吗。”
“本来就是换了的。”
一直捧着碗没有做声的小男孩忽然小声的插话,又伸手指了指坡下那个方向:“我和爹娘被村子里的人赶了出来。”
说这话时,男孩的声音有些委屈,不解地抬头看着甄纯。
“姐姐,爹娘不肯告诉我,说我还小不懂,姐姐你是大人了,你能不能帮帮我,我们为什么会被赶出来,我们明明也是村子里的人啊,我一点也不想住在这里,晚上好冷啊,像有人掐着我的脖子,我想回原来的家,想有姐姐在的家,可是她们都说姐姐是荡/妇,是坏女人,姐姐,什么是荡/妇啊?”
男孩说话有些颠三倒四,甄纯却立刻懂了他的意思。
小孩还有个姐姐?
忽地,她再次想起白天小鬼喊他做小舅舅的事,该不会那小鬼是她姐姐的孩子?
甄纯扫了眼挂在外边的衣裳,都是些灰扑扑、打满补丁的旧衣服,没有适合年轻女孩穿的鲜艳色彩。这家里显然没有那个姐姐的生活痕迹,人呢,难道是死了吗,所以才会带着一样变成鬼的孩子徘徊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