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1 / 2)
第四日上午,春心悄悄地避开旁人,小声的跟她汇报:“小姐,那女子已经赎出来了,她的卖身契,我也拿回来了。”
姜凉蝉接过卖身契,仔仔细细看过一遍,确认没问题,长舒一口气,收了起来。
春心又小声问:“不过,那女子如今不住珲春楼了,要安置在哪里?”
这?倒是个问题。
姜凉蝉的本意是最好安置在府里?,这?样能离沈放近一点,但是沈放的院子还没完全收拾好不说,让她突然出现在府里?也太扎眼了。
而?且,沈放很可能会想把她安置在自己的地方吧?
想到以后,沈放携着画扇相亲相爱的住在他自己其他住处的场景,姜凉蝉心里?升起一股离愁别绪。
可能没多?久,他?就要携佳人远去了。
兄弟如衣服,女人如手足。
与君千日,终须一别。
兄弟终归不是心上人。
哎。
心里?酸酸的。
不能酸不能酸,就送上真挚的祝福吧。
希望你?幸福,我的朋友。
最后,姜凉蝉还是让春心从离姜府近的客栈里?面,挑了一个干净又安全的,请画扇暂时先住进去。
姜凉蝉挺想过去跟她聊聊的,又生怕暴露身份,徒惹她介意,只得作罢。
不过春心回来的时候,说画扇挺开心的,连连道谢,而?且听说是沈放给她赎身的,也是又惊愕又感?激的样子。
姜凉蝉松了一口气。
这?样果然是对的,大家都开心。
准备送给沈放的大礼,也总算是安排好了。
解决了一桩大事,姜凉蝉心情舒坦,左右府里?没有别事,还挺无聊,而?且最近太子十分消停,也没来找茬的意思。
她隔着院墙慰问了一下姜云庭,然而姜云庭不但没有感?觉到安慰,反而?因为见她自由自在,更加愤怒了。
姜凉蝉只好又溜达走了,逛了下后花园,大冬天的,光秃秃的也没啥好看的。
正在她无聊到要冒烟的时候,门房来报,说梨溶小姐递了帖子,要来拜访她。
姜凉蝉愉快的把她迎了进来。
两个同样闲到冒烟的人凑到一起,先就着对方的妆容气色衣着打扮展开了一轮商业互吹,然后切入主题,饱含热情的互相交换了许多京城内外的八卦。
姜凉蝉得到了诸多八卦的滋润之后,正浑身舒坦着,就听到梨溶“啊”了一声。
梨溶估计是有个大八卦,看了看左右。
姜凉蝉立刻让留在房间里的绿意出去换一盏新茶。
见房间没人了,梨溶才?神秘兮兮地道:“我听我三哥说,最近太子府里?要了不少药,什么都有,我看见其中有几味药,你?猜猜是配什么的?”
她压低了声音,揭了答案:“思?勿草。”
梨溶有个当太医的哥哥,他?们这种人家的子女,学医也就是图个乐趣,本是不可能进宫去当太医。一则是太医虽有品阶,其实身份低微,二则,这?个行当实在危险,一个不小心,就掉了脑袋。
不过她这个哥哥是庶出的,加上医术极佳,就另当别论了。
她跟这?个庶出哥哥打小关系就好,哥哥研究药草的时候,她时常在旁边看着,也知道了一点毛皮。
尤其是那些旁门左道的,她更是兴趣浓厚,充满求知欲。
所以前段时间,当她看见哥哥拿回来的药草里?面,有那么几个能配思?勿草的时候,她就竖起耳朵留意着了,想看看是哪家公子这?么不入流。
却没想到,那些药草炒制好了之后,竟然送去了太子府。
可惜,梨溶如此神秘兮兮,姜凉蝉却只能茫然的看着她,无法从这个八卦里面提炼出精华信息来。
思?勿草,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
但,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一刻,姜凉蝉感?受到了没有文化?的痛苦。
读书太重要了。
文盲连个八卦都无法解码。
梨溶咳了一声,在姐妹纯洁的眼神前,感?觉有点无地自容。
于是她转移了话题,临走的时候,又交代了一句,让姜凉蝉别把太子府的事情说出去。
她走了之后,姜凉蝉还在琢磨这?个神秘的八卦。
琢磨着琢磨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姜云庭的院子外面,听到姜云庭正在里面挠墙。
姜凉蝉脑子叮的一声亮起来,赶忙敲敲墙,问道:“云庭,你?知道思?勿草是什么吗?”
姜云庭挠墙的声音一下就止住了。
顿了一会,他?咆哮出声:“你?想干什么!你?又看上了谁!”
隔着墙,他?的声音都能把人震聋:“姜凉蝉!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弄这?种不三不四?的药,弄来什么不三不四?的男人,我跟你?没完!你?听见没有!没完!”
立刻,姜凉蝉就听见他?气急败坏的开始爬墙,大概是准备出来抓她。
然而很不幸,紧接着,就是他院子里?府兵列队的声音。
没一会,姜云庭的咆哮就变成“你?们放开我”、“滚,走开!”
姜凉蝉默默的走开了。
她想,她大概知道思?勿草是什么药了。
没想到,太子都这种时候了,还这?么放纵。
按说不应该啊,沈放这段时间应该就是在针对太子的吧?怎么还能让他?这?么有闲情逸致?
姜凉蝉身体一僵,想到一个可能。
这?是不是说明……
沈放失败了?
姜凉蝉沉痛的摸到了沈放院子外面,如果这?一波他真的失败了,也不知道他?还回不回来了。
如果回来,估计也很难过。
她要不要再弄个小惊喜,安慰安慰他?
然而,当她站到门口,准备掏钥匙的时候,发现门上的锁不见了。
有人已经在她之前,打开院门进去了。
姜凉蝉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毕竟里?面的人不一定是沈放,如果是沈放,他?可能会先跟自己说一声?
哦,也可能不会,毕竟他?回来干嘛要告诉她啊。
怀着各种猜测,姜凉蝉小心翼翼的推开院门,探进去半颗脑袋,观测了下院子的情况。
院子里?没有人,也没有异常,不是有人硬闯。
堂屋门上也没有挂锁,里?面应该有人。
她紧张的踏过院子,猫着腰跑到堂屋前,趴在门缝处往里?偷瞄。
还什么都没看清呢,声音已经从里面传出来了:“你?鬼鬼祟祟的在外面看什么?”
是沈放的声音。
啊,原来真是他回来了。
姜凉蝉直起了腰,直接推开了门,大步往里?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有人通知我,我有……”
话说到一半,停下来了。
沈放刚才?剩下的半句话,也终于进了她的耳朵里:“……你先别进来。”
姜凉蝉看着里?面,僵在原地,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屋里?难得的生起了火盆。
沈放盘腿坐在软塌上,外衣卸了一半,只遮住一半肩膀。
她进来之前,他?好像正按着自己的肩膀,眉头微微有点蹙,不知道在干什么。
见到她进来,沈放也抬头望过来,正好对上她的视线。
姜凉蝉对上他?的眼神,也不知道怎么地,心里?一慌,立刻低下头去。
没有他?的眼神干扰,理智才回来了。
刚才?他?的样子,像是受伤了?
姜凉蝉不敢抬头,低头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我这?就去给你?找大夫来。”
沈放把外衣拉上肩膀,若无其事道:“没事,一点小事,不必找大夫,也不太方便。你?先回去,我一会去找你。”
姜凉蝉喏喏的退出去。
关门的那一刹那,她心里?灵光一闪,忽然把前后的事情串起来了。
她握着门把,维持着往外走的姿势,想着那个可能,谨慎的问道:“你?是不是,被太子暗算了?”
沈放顿了一下,不太情愿的“嗯”了一声。
姜凉蝉声音不稳:“你?是不方便让大夫医治,还是不需要大夫?”
沈放:“都有吧。”
姜凉蝉声音都有些微微颤抖了:“……那你,是不是中了药?”
沈放又“嗯”了一声,继而有些疑惑:“你?知道?”
她知道,她可太知道了。
姜凉蝉捂住心口,重重点头:“你?放心,我已经知道了,我会给你?找来解药的。你?看好门,在我回来之前,别让其他任何人进来。”
她头也不回,大步走了,临走时没忘了给他?把门牢牢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