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1 / 2)
虞淮耐心地等着顾百里对自己的评价,这还是她首次这般近距离看着顾百里。
她的英雄皮囊都是最最上乘的。
目光之内,眉目英俊,五官深刻。瞳孔深处带着对虞淮常年而积的冷漠因而显得面相有些深沉。
像是不明白虞淮哪里来的脸问自己,那俊毅的面容渐渐露出讥讽来,仿佛所有答案都清清楚楚地挂在台面之上。
看见顾百里唇畔的嘲讽和厌恶,虞淮怔愣片刻,她忽而想到顾百里的身体里有一半流淌着赤人的血。
她虽不似太子和各位皇子□□日要往上书房学功课,但也知一些国事。
其中最让人堪忧的便是赤军和大梁间岌岌可危的关系。
因着赤军前身是赤人是土匪,归降大梁后一些陋习并未改变。引得大梁百姓和大梁军队对其多有另外眼光。
赤军归顺大梁没多久,遇太皇太后百岁驾崩,崇安帝为庆喜丧和平定多年的削藩之乱,大赦天下大封天下。
这份不世出之隆恩落到军队便是人人记军功。
只是大梁的军有削藩之功,但赤军没有。
梁军觉得赤军不该受赏,而赤军却觉得既已为梁军,必须一视同仁。
顾百里双亲便主动提议梁军受削藩之赏,赤军受归顺之赏。
此举倒是解了崇安帝两难。
但谁也没曾想,大宴当日,梁军的一位将军和赤军的一位将军多喝了几盏酒起了口角。
大梁将军嘲赤军是天下掉下来的功勋,若早知这功勋这般好拿,也要效仿他们先叛后顺。
赤军本就匪惯了,那赤人将军不堪受辱,一刀让嘲讽之人人头落地。
这便大事不妙了,梁军便要赤军以命抵命。
这赤人将军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行刑那日褪去大梁军服,大喊三声“我赤军死得辱不得”,随后拔刀自刎。
自此之后赤军便与大梁生了嫌隙。
虞淮不禁想顾百里从小厌恶自己,是不是也有这个缘由。
“父皇曾与我说过,千百年前赤人就是梁人……”她抿唇默然片刻道:“父皇许诺过镇国大将军,赤人归降大梁便是他们的家。”
顾百里不耐烦道:“是吗?那大梁尊贵的长公主如何看待赤军?”
虞淮呛了下。
幼时她去东宫寻太子陪自己玩耍。太子正头疼作业,虞淮朝书中一窥不以为然道:“赤人陋习难改,将赤人都赶出大梁便没那么多事了。”
三岁小孩又怎么懂其中的难处,她觉得那只是自己的童言无忌,她若真那么有狠厉,说得便不是赶走赤人而是坑杀赤人了。
这时顾百里提及这个,虞淮做贼心虚地垂下脑袋。
她怀疑这句话是不是漏到了顾百里耳中。
而今又有她刺杀顾百里一案,虞淮想跳进那滔滔黄河好好反省一下自个儿。
于是她头垂得更低了,但心中更是坚定不能告诉顾百里,她到底向谁说了玉符的用处。
所幸顾百里并未在意她到底与何人透露过玉符,仿佛他替虞淮洗白的,那敷衍得不能再敷衍的解释就是真的。
案子已盖棺定论,他向崇安帝也交了差,一切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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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淮往将军府送人参送了个寂寞。
带着一肚子的惆怅和委屈回了公主府。
是夜,她望着人参发呆。
她其实挺担心顾百里,便让婕玉请了替顾百里清毒的陆院判来。
圆月都躲在层层叠叠的云里。
陆院判在公主府向虞淮禀报顾百里伤情。
“余毒已清,只是当时毒已进五脏六腑,如今驸马气血还虚着。”
虞淮受惊,忙问:“气血两虚?可有补救之法?我这府上还有上好的人参灵芝什么的,对驸马的身子可有用?”
如果真有用,她也可以再往将军府送一回。
陆院判摇了摇头宽慰道:“人参灵芝确实大补,但水满则溢月满则亏。毒虽损了驸马身子,但好在驸马素日身子健壮,这些补品用在驸马身上不适宜。殿下也莫担心,驸马只需静养调理即刻,若殿下实在不放心,也可用次等补品为驸马服用。”“为何次等补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