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1 / 2)
虞淮这几日寝食难安,思来想去还是决计往尚书府向顾芊芊赔罪。
她打算闷头吃了这个哑巴亏,反正是替顾百里担着,也不觉得难过。
婕玉一听虞淮要登门赔罪,哪还了得,当即‘咚’地一声跪下来:“殿下尊贵,怎……”
虞淮打断道:“将前些时日父皇赠我的宝玉带上。”
婕玉犹豫想劝。
“行了,我意已决,不必再劝。”虞淮点了几个小厮,将顾芊芊还来的木匣搬上了。
又是一日晴天,虞淮坐于车架之中,琢磨着待会儿见到顾芊芊该怎么解释。
外边的喧嚣偷跑了进来,搅得她思绪纷纷,始终凑不成一句完美漂亮的说辞。
“可是哪家下聘?”有不明所以的问:“一、二、三……足足十二箱聘礼,好大的排面!”
“公主府出来的队伍,公主车架就在后头。”知情者道:“瞧着应该是往尚书府去的,长公主一向厚爱尚书府少夫人,这是送去的表礼吧。”
虞淮唏嘘不已。
没过多久,到了尚书府。
长公主驾到,尚书府门将自不敢拦,也不敢让虞淮在外等候通报。只将人迎进去,这才抽出人手来去寻主子。
虞淮往尚书府来也不是一次两次,她也没大事,便让通报的人转告尚书夫人不必特意迎接,她与顾芊芊坐坐就回。
于是便带着一行人往尚书府后院去。
还没正式步入后院,虞淮在水榭里看到了她要寻的顾芊芊。
阳春三月虽也有春暖还寒之说,但今日天气格外的好,万里无云日头既不晒人也不料峭,暖日当暄。
虞淮瞧见水榭中有两道人影,猜想是顾芊芊在一方后院呆得烦闷,请了手帕交来。
此时正在水榭中烹茶品茗,垂钓锦鲤。
等她绕到水榭正面,才瞧见造在人工湖上的白玉廊桥间隔立着尚书府的家将。
那日送回匣子的薛忍也在。
薛忍见了她便要行礼。
虞淮急急忙忙拦了:“不必多礼。”
婕玉清了清嗓子便要通传‘长公主驾到’,虞淮将她拦了,她清楚自己前来的目的便道:“我是来解释的,不是来‘驾到’的。你们在这候着,我自个儿过去便是……”
故而方才拦了薛忍的礼。
婕玉不情不愿地答‘诺’。
虞淮伸手,手腕皓白五指纤长:“宝玉给我。”
顾芊芊尤爱玉器,虞淮准备的这玉是前些年万国来朝时使臣奉给大梁的贡品,因着虞淮蒙冤入狱,前些日崇安帝特让御前总管大太监送来,算是恭贺她沉冤得雪。
婕玉捧着匣子递了上去,匣子上镶着珠光晶莹黄金灿灿的玛瑙,光是匣子便价值连城,更不必说其中装着的美玉。
虞淮打开看了眼,美玉更是灿若明霞,其通体莹润如酥,一看便知绝非凡品。
美玉的光泽印在虞淮的面庞上,衬得其人面若姣花眼如水杏。
婕玉想问一句‘值得吗?’,但那人已经合上的匣子兴致冲冲地去了,也只得噤声,心道那顾氏最好识相些。
虞淮捧着美玉上了廊桥,微风吹得水面波光粼粼,水榭四周垂着的珠帘仿佛都沾了水迹,泠泠作响。
待她三步并作一步登上水榭时,猛然发觉一道熟悉的身影。
顾百里竟然在。
水榭中并没有顾芊芊的手帕交,只有兄妹二人坐谈。
今日的顾百里着一件玄色华袍,身量依旧是独立之高山。剑眉浓淡相宜,面上依旧没甚表情。湖面偶然拂来的水汽扬起他袖袍一角,露出平金绣制的麒麟纹,那是大梁武官最高的象征。而他周身也依旧带着凛然逼人的气势,哪怕面对的是妻是妹也没有一点锐减。
虞淮迟疑了下,不知道顾百里是不是因玉符的事找上门来。
不等她想明白,一直沉着脸的顾芊芊启唇阴阳怪气道:“什么风竟是将长公主殿下也请来了。”
虞淮捕捉到那个‘也’字。
看来顾氏兄妹相谈并不欢心。
顾百里掀起眼,见到虞淮手中捧着的木匣。
他知道虞淮一直待顾芊芊不错。顾芊芊喜爱玉器,虞淮便五湖四海去搜美玉来赠。
他对顾芊芊也已经点到为止,估摸着虞淮又是来赠礼的,顾百里起身便要走。
顾芊芊却拦住顾百里,许是将怒意迁到了虞淮身上,一挑眉梢:“哪有旁人来,兄长就离开的道理。”
“夫君,我说完事便离开。”虞淮尴尬地冲顾百里一笑:“不会叨扰你们兄妹太久。”顾百里止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