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十七(1 / 2)
惜娇接住彻底失去意识的宋江,把他拖到旁边的屋子里。
她跪坐在他面前,看着他沉睡的脸,无奈开口。
“兄长,你这一手,刘高早就猜到了。”
宋江此去清风山,必会半路被刘高劫走。那她这半天的辛苦,岂不白费了?
所以,惜娇决定替宋江被刘高抓去。
宋江是清风山这方的领头人,意义重大。惜娇的身份则不值一提,对刘高也没什么用。换成她被抓走,宋江就可以留下主持大局。他能起到的作用比惜娇大多了。
只是这一判断依然基于惜娇看过的剧透,所以无法直接与宋江说明,只能先斩后奏。
好在她自修习暗器后,便常放些迷药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第一个放倒的人却是宋江。
惜娇低低地笑了两声,喃喃道:“郓城县的衙门里,你替我挨了板子。如今,就让我替你挨一次吧。”
说毕,她扒下宋江的外袍披在自己身上,进了屋外的马车。
半刻钟后,马车夫回来了。
车夫借着远处朦胧的灯光,隐约看见穿着暗红外衫的宋押司已经坐在车里了,便问道:“宋押司,咱们即刻起程?”
暗红色的身影敲了敲车壁。
车夫一勒缰绳,马车跑了起来,直奔清风山。
于是,一个时辰后,欢天喜地的刘高掀开马车帘,发现自己擒来的不是宋江,而是一个容貌绝美的女子。
这女子奸猾狡诈,称自己不认识宋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抓到这里。直到刘高以重刑恐吓,她才承认了,自己是宋江的妹妹。
宋江还有个妹妹?也行吧。把他妹妹先押到州府去,不怕宋江和花荣不来救,到时候再一举拿下。
刘高夫人本来还想打这女子二十板子出出气,但刘高看见那过分漂亮的脸蛋,楚楚可怜地望着自己......算了,弱女子而已,投进牢里就得了。
“弱女子”惜娇被就这样扔进了牢里。
她擦擦硬挤出来的眼泪,感叹有时美貌的确是件好用的武器。
不过此举好像惹到了刘高夫人。她命人扒了惜娇的外衫,让惜娇只穿着一身中衣待在冰冷的牢房里,不给水米。
惜娇冷得直发抖,果然不负所望地发烧了。
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昏睡了一觉又一觉。直到一阵锣鼓声把她吵醒。
惜娇费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辆牢车里。四周是一片山野,两伙人正在拼杀。
一把刀砍断了牢车的锁链,有人把她从囚车里抱了出来,边走边战,小心地护着怀里的她。
惜娇眨眨眼睛,看向头顶的脸。
“花荣?”她费力地出声,喉咙像有刀在割。
低低的两个字让花荣停顿了一瞬,险些被旁边的刀砍到。不过只一瞬,他便反应过来,迅速躲避。
“嗯,是我。”他应道。
这还是惜娇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惜娇的目光下意识地搜寻着,直到看见宋江在不远处坐阵,意识才彻底松懈,瞬间陷入昏沉中。
花荣等人救下惜娇后没有恋战,迅速撤回清风山,先请郎中来给惜娇诊脉。郎中说没什么大事,就是单纯发烧。
官府的追兵不日便会打来,宋江和清风山的人去商量怎么应敌了。花荣则留下来照料惜娇。
没人叫他这么做,是他自己想留下来,还特意向郎中请教了如何照顾病人。
此刻,屋里只剩他和惜娇。
他面前摆着一盆凉水,几块帕子。每过一会,他就拧一块凉爽的帕子,把惜娇额头上已经捂热的换下来。
换帕子的间隙,花荣就坐在榻前的椅子上,盯着面前的水盆发呆。
很偶尔地,偷瞟一眼惜娇,然后默默脸红。
瞟了几眼,他发现惜娇头上还戴着那支簪子——他送她的那支海棠木簪。
自前日元夜后,惜娇还没来得及梳过头。
这么戴着簪子睡觉,会硌到头吧?女子睡觉,要戴着簪子吗?
他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不知道。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女子睡觉。
花荣脸更红了。他想,她病着,还是舒服点重要。
于是伸出手,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从她发间抽出了那支簪子。
惜娇的长发随之滑落,一束发尾扫到花荣的手,带来一阵痒意。
花荣迅速撤回手,呼吸变得急促。
过了好一会,他才平静下来,把那支簪子放在她的枕边,继续为她换凉帕。
惜娇对这一切毫不知情。她睡了醒,醒了睡。等烧彻底退了,已经是几天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