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 / 2)
“那你现在还愿意......”
还愿意陪着我吗?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头,陪着我。
风刮起遮光帘的一角,落叶在窗台上短暂停靠,又随风翩跹坠地。
尘埃悬浮在斜斜的光柱里头,浓密却细碎。
周珩长身半倚着?柜沿,低垂着?视线,深浓的眸色里沾染了一层薄薄的欲念。被他凝望的女孩儿迎着?视线微微仰头,耐心地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杏眼里明晃晃的,浅眸里的殷切没有一丝刻意压制。
仿佛只要他后半句话说出来,不管他说的是什么,女孩儿都是一定会答应的。
一切都像是水到渠成。
周珩薄唇轻启,后半句话刚起了个头,沉寂的房间便被一声爽朗而中气十足的笑?声打断。
周珩的外公在楼下喊:“阿珩啊,和?七斤下来吃饭了。”
周珩:“......”
莫琪瑾:“......”
秋风鼓起窗帘哗哗作响,落叶肆虐窗台,原来外边竟是这般吵闹。
那点儿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暧昧气氛顿时烟消云散,本该昭然若揭的心思悄悄转了个弯。
而那些他没能及时说出口的话,就像是看某场直播时,主播突然掉了线,等到重新连上线的时候,连主播自己都忘了说到哪一句。
就像收听实时广播时突然跳了台,再切回原频道?时,已经错过了最想听的那一句。
那些未完待续的,只能凭借听众的自我想象去填补留白。而那些有强迫症的观众则是抓耳挠腮,恨不得顺着通信信号就能张牙舞爪地挠过去。
从前,莫琪瑾觉得因果?有序,一切顺其自然便好。但这一刻,她怀疑自己......其实有强迫症。
等到她再抬眼时,看到周珩的眼睑轻阖了下,眼里那些浓烈的情绪一点点退散掉,最终归于平静的黑,再没掀起任何波澜。
须臾后,他抬手将?相框归于原处,眼皮微微下耷,懒懒地垂着?,淡声道?:“吃饭了。”
那一场天时地利却缺少人和的舞台剧,终是什么也没能上演。
这一幕橘色黄昏,除了秋风扫落叶,什么也没能发生。
不知是不是周珩提前跟家里打过招呼,这晚饭的饭局开得有点儿早,满满当当一桌子当地盛产的海鲜。
他家里的阿姨厨艺很好,和?丁老板不相上下。但可能是食材更为新鲜,莫琪瑾觉得口感要?比那晚鲜嫩得多。
周珩的外公外婆都是很和?气的长辈,一边招呼她吃菜,一边许是怕她拘谨,热络地拉着?她聊家常。
从爷爷退休后被哪家企业返聘,聊到楼下周爷爷一辈子就两个爱好,抽烟和?唱戏。
周珩瞥了她一眼,不知在内涵谁:“还有找孙媳。”
他的外公外婆支起筷子,笑?着?附和?:“就属这个最靠谱,我们也着?急。”
周珩的外婆还对莫琪瑾说:“七斤啊,那莫老头儿性子古怪,你跟他能相处得来吗?”
莫琪瑾吃了个生蚝,如实点头:“周爷爷人挺好的。”
尤其是在婚姻观念上,跟她的想法特别契合。
八月份的时候,爷爷热衷于给她相亲,方圆五公里的小区,谁家有适婚男青年,爷爷都摸得一清二楚。
那段时间,莫琪瑾每天都能收到好几个微信好友添加申请。
面对相亲对象的热情,她不知道怎么回应,干脆和?对方聊起了职业规划,最后成功帮助几位相亲对象跳槽加薪。
这事儿后来形成了良性循环,有几位相亲对象,现在还时不时地给她推荐新简历。
但周爷爷不知道她相亲的具体进展,某天趁着?她回榕树巷,把她堵在楼道?里,语重心长地说:“七斤啊,你爷爷又给你介绍对象了吧?你不是很苦恼?”
“我觉得他这么做简直是胡闹,好心好意上门一顿劝啊。哦,他可倒好,狗咬吕洞宾,还把我给臭骂了一顿。”
“我也没说别的啊。我就说我那孙子还单着?呢,要?说知根知底,那还有谁比我们家阿珩更适合跟你处对象呢?”
“七斤啊,我可跟你说了,鞋合不合脚,只有脚知道。你可一定要?找个你喜欢的男人结婚,切莫为了结婚本身而将?就结婚啊。”
就特别理解她。
想到周爷爷认真叮嘱她的模样,莫琪瑾弯了弯唇。
一番闲聊过后,莫琪瑾得知这一桌海鲜是两位老人和家里司机一早儿去渔村,赶在渔民出海打捞回来的正当时,挑选的最鲜活的海鲜食材。
难怪是比她在江市吃到的那些冰鲜冷链要好吃得多。
她其实饭量不大,但却招架不住两位老人的热情,只得闷头吃着?碗里堆积成小坡的食物。
最后还是周珩看不下去,替她解了围:“少吃点儿。”
与其说解围,不如说是嫌弃她吃得多。
莫琪瑾是真的吃得有点儿太撑了。
这会儿被他这么一说,少许难堪之意涌上心头。她窘迫地吐了下舌头,借着?这个机会搁下了碗筷。
晚饭后,为了消食,周珩提议带她去海边走走。
车子不过才开出百米,后视镜里甚至还能看到他外公外婆手牵着手,沿着公路在夕阳下散步,他便迫不及待地揶揄她:“你吃那么多,不难受么?”
也不知道这话在他心里憋了多久。
莫琪瑾脑袋里突然冒出句前两年的网络流行语:要?你管,我吃你家饭了吗?
刚要?用这话给他反驳回去,转瞬一想,这可不就吃的他家的饭么?
像是被拔了气门芯的车胎,莫琪瑾顿时泄了气。
但话说回来,你不也吃我家饭了吗?
莫琪瑾不太会怼人,但她今天心情很好,有点儿由着性子胡来。
另外,她觉得周珩今天还挺好相处的,也有点打算得寸进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