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喜服(2 / 2)
临月被他目光略过,蓦地脸颊微红。遭了,她想打人。
掌心的寒霜剑都快要幻化出来了,又被她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天际泛起了鱼肚白,浓厚的云层透出一丝细微的光亮,月色逐渐消散在明光中。
天快要亮了,花妖的阵法已经接近破散,残存的灵力已经不足以支撑,临月抬手夺了商秋的剑,一把将阵法劈开。
她还有些问题没解决,今天这个账,务必得算完。
“走吧,我想我知道花妖现在在哪里了。”
另一边在薛家门口埋伏的小弟子们久不见临月出现,一个个都开始着急起来,眼见天就快亮了,要是不趁机会动手,等花妖恢复过来,恐怕再要救出秦苑夕就难了。
有个小弟子急功心切,一直要找机会往里冲,却被寻风一把按了回去。
“还等什么,七长老不靠谱又不是第一次了,万一救不出秦师妹,掌门怪罪下来算谁的责任?”
寻风沉了沉嗓音:“有什么责任我一力承担,我相信七师叔一定会来的,我们再等等,等她的消息。”
若是放在以前,这话他绝对不会说,替七长老承担责任,他怕是会被坑到被师父打死。
但是经过这两天,他不知为何突然觉得七长老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也说不出哪里不一样,就是莫名的相信她。
“我说你……”
话音还未落,忽然眼前飘来一道纸符,上面画的符咒歪七扭八,一看就是出自临月的手笔,整个乾元山就属她画的符咒最丑了。
寻风抬手点了一下符咒,那符咒立即燃烧起来,化出了一行小字。
“按照原计划,兵分两路,救秦苑夕。”
感觉到寻风的目光落在身上,方才一直要往里冲的小弟子偏了偏头,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我就说七长老靠谱吧,果然还是得靠七长老控制住花妖了。”
众弟子没应声,直直越过他,跟着寻风后面往里走。
浓厚的云层压在头顶,映着月色的微光洒在街道上,更显得薛宅门口阴冷幽森。他们都是大多都是新入门的弟子,自入了山门就没出来过,哪见过这种世面,此刻心里都有些毛骨悚然。
突然一道幽暗的流光在薛宅门口散开,惊得众弟子连连往后退,待流光散去,弟子们讶异的看着眼前的房子。
怎么突然变了个样子?
“师父,这薛家怎么突然变得不一样了?”
与此同时,追到薛家门口的还有临月商秋两人。
上一次他们来时,临月并没有仔细的观察过,如今才发现这薛家宅子可真谓是一层又一层的结界笼罩而成的。
临月挥出一张符咒在门前烧了,周围什么都没有变化,她这才确定:“这才是薛秀才原本的房子。”
她穿来那夜闯入的双子阵不过是个幌子,只是因为她当时身中花妖的情毒,所以没有并发现,其实真正的双子阵其实一直都在薛家。
而那夜她所听到的女子呼救声,一定就是秦苑夕了。
不过花妖的修为有限,只能布出一个双子阵,昨夜花妖已将全部的精力用来困住她,而她又将花妖的阵法破开了,连带着薛家外的障眼法也破了,所以现在才会现出原型来。
而眼前这座宅子,才是真正的薛家。
“这么大一座院子变了,为什么镇上的人都没有发现异常?”商秋又问。
若是镇上的百姓察觉了不对劲,肯定会在他们查探线索的时候告知他们的。可是在这一段时间内,并没有一个人提及此事,说明大家对此似乎是习惯的。
临月微微弯了唇角:“这就需要花妖来给我们解答了。”
极简朴素的房间里,花妖临窗而立,望着屋外渐渐隐去的月色,缓缓开口:“薛郎,你说这一次我能不能逃得过?”
她回过身,白纱帷幔里静静地躺着一个人影,大红的喜服与周围的洁白一片格格不入,他就那么躺着,静静的,没有一丝声响。
花妖撩开帷幔,伸手抚摸着那张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一副柔弱书生的模样,让她禁不住心下软了几分。
这是她耗尽修为也要拼命留存的人,是她宁愿动用禁术,不入轮回,也要让他亲眼看见这世界因他而毁灭的人,是她最爱、又最恨的人!
“如果不能,就这么随你而去……呵,恐怕你也不愿意让我随你而去吧?纵是到了地府,你也还是要离我而去的,对吗?”
“我本就是为爱而生的妖,自然也为爱毁灭。你让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穿着这身本该和我大婚的喜服,去和别人拜了天地,共入洞房呢?”
“薛郎,你不该负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