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1 / 2）

秦解真起先是真不懂什么是害羞，过段时间，却慢慢地懂了，现在听她这么一说，更觉得不好意思。但她仍然不懂自己为什么脸红，拿手敷了一下脸，说：“是有些……”

但她却也不以为意。对她这样的野人来说，即使害羞了，也不是什么值得一说的事情。这难道是什么难以突破的武学窍门吗？也不是什么生死攸关的事情，自然也不重要。

对于伊雅这样从小就在商人堆里长大的千金来说，要是面露怯意，当然是难堪事。可是对于秦解真来说，她从未有过多少和人打交道的体验，即使下山后见了些人，也还是不太懂哪些是不好的。

她这般地害羞，仅仅是因为伊雅对她而言是不一样的……

可她又不明白为什么。

伊雅今天却是确实有点饿了，吃了一块，肚子咕咕叫。秦解真听见了，说：“你都饿坏了。”

她又捡了一块给伊雅吃，伊雅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可一想又要再处理一些事情，糕点吃起来也身子轻些，又吃了几块。

秦解真去擦了擦手，又回来说：“你叫我这时候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她一脸儿不知道今天是成亲的样子，伊雅只好叹气，说：“下午就要开始宴会了……你要早些回来，做些准备。况且，你还要换套衣服呢。”

秦解真的衣服也是早早就做好了，虽然这件事确实不算是胡人里的大事——也不是商会的重头戏，可毕竟穆尔托是回川城里最大的商会，总要做点样子出来的。

汉胡之间此时就有了些差别。胡人送来的东西多是些有趣事物，那头送来一全套的玉珑球，这方送来核桃里雕核桃。汉人送的倒尽是些金银财宝，如意树上串铜钱，由十六名男子驮着运来。又从那头来绸缎，江南的商会送来的，铺开来从院子这头到那头都铺密了，还能透光。

回川城里第二第三大的商会表面还和和气气的，伊雅也不打笑面人，客客气气地让人去迎接。

秦解真自己换好了衣服，站在她身边盯着她做事。

她刚换了一身白衣，要是闭上嘴不说话，真有些气质。剑也在好好地背在身上，这是伊雅嘱咐的。秦解真自己也觉得安心，一看到她就笑，立刻那气质就没了。

伊雅觉得好笑，伸手去抓她。秦解真虽然还是有些紧张，可没有躲闪了。

伊雅柔声说：“你今天这样穿，其实好看得要紧。”

她轻轻捏住秦解真的手腕，却给她带了个玉镯。秦解真一愣，抬手来看，是一只无暇而光亮的白玉镯子，玉润如乳，被伊雅捂得热了，暖融融的。

秦解真啊了一声，把镯子带齐，有点不适应。她见过人带这样的镯子，可不明白自己为何也要带。她转了转镯子，却对伊雅说：“还是你好看。”

伊雅却笑：“我当然好看。”

她金色的头发编成辫子，挂着一些细绒绒的白色羽毛，额头挂着一串细细的珍珠。她是胡人的女儿，打扮自然随着胡人来，秦解真从未见过新娘子，倒是觉得很好看。

她虽然一直被教育着不能与人成亲，可对成亲这事，仍是感触模糊。伊雅沾了朱砂在画圈，秦解真却坐在她身边，低头去看她。

可她却又很认真地觉得这是假的，于是一点波澜也无。

朱砂笔在纸上均匀落下一个圈，她一点也不觉得无聊，就那么看着。伊雅起先也没注意到呢，回头一看，脸却红了：“怎么这么看我？”

秦解真摇头，说：“我只是在想……成亲之后有什么不同？为什么师父叫我不要成亲呢……”

伊雅却搁置了笔，端来一壶莲子暖汤，喝下两口。她倒是对这话题很感兴趣的，又说：“我也觉得怪呢。不过，我听阿爸说，汉人总是要管教小孩，管得可严了，兴许你师父也一样呢。”

她又喝了一口，说：“也许你师父以前遇到个负心汉，心想着要是你变成负心汉自己也不好交代，干脆让你不要成亲。”

秦解真耿直地问：“负心汉是什么人？是专门欺负女子的人么？”

伊雅没忍住轻笑，衣服那带子险些松开。她嗔怪看秦解真一眼，说：“是呀！要是解真不听我的话，半路就跑了，可就真真是个天底下最大的负心汉了。”

“我当然不会。”

“我也知道你不会。待会的事情，你都记着了吗？”

秦解真点头，又把前几天说的事情复述一遍。伊雅已经细细嘱咐她好多次，听她背得流畅，心里也踏实了一些，轻轻点了点头。

她有些乏了，睫毛轻轻眨动，有点意识不清。

秦解真就坐在她旁边，她却觉得不能去睡。总还有太多事情，解真又不懂，不能交托给她去办。但她心里并不怨，秦解真本来就不懂，难道她怨了就懂了？这自然不可能。家里教训也从不是为难人，可确实是有点冬日里的困了。

秦解真却往旁边坐些，说：“你困了，就靠我睡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