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1 / 2)
那人强忍着兴奋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坐在季少一身旁,端着酒敬了一杯:“季少,我叫威廉。”
坐在身旁仔细一看,又似乎不太像了。季少一移开目光,他身旁的余天朗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季少季少,你看他像不像……”
“不像!”季少一猛地放下杯子,振声说道。
“我还没说像谁呢。”余天朗茫然的摸了摸头,“你看他像不像骆夏?”
季少一紧绷的肌肉放松,他靠回沙发上,懒洋洋的问:“不像。”
骆夏是季少一大学时期的初恋,二人谈过几个月的恋爱,最后因为骆夏出国留学而遗憾收场。
“威廉对吧,好好照顾你季少。”余天朗坏笑着叮嘱了一句,“多喝几杯。”
其他人都在笑和闹,这狭小的角落中奇特的安静,威廉眼看着季少一一杯又一杯的自斟自饮,试探着举起酒杯;“季少,一个人喝酒多寂寞啊,我陪你一起喝。”
听到这话,季少一抬头看了看面前的男人。
灯下出美人,昏暗的环境中远远看着,威廉也是一个干净俊朗的青年,凑近一看,他脸上敷着一层薄薄的粉底,眉毛被刻意化成了英气的剑眉,山根高到不自然的地步。
这样一个人,他刚才怎么会觉得像呢?季少一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威廉浑身一僵,讪笑几声,反而又上前蹭了一些:“季少,闷酒喝多了不好……”
愁绪和烈酒搭配着,季少一眼前有些发花,他死死看着威廉,看得威廉小心翼翼的后退一步,不敢再凑近:“季少,您没事吧?”
“过来。”季少一突然朝他招了招手。
此时的季少一看起来实在不像个正常人,威廉天人交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利欲熏心,他小心翼翼的凑上前一点:“季少,有什么事吗?”
“你为什么,要走?”季少一一把攥住威廉的手腕,狠狠问道。
威廉一惊,急忙想要退开,但季少一死死攥住他的手腕,让他动弹不得,他敢肯定,他的手腕已经发青了:“季少,你冷静,你认错人了……”
“你为什么要走?”季少一又问,他醉了,醉得神志不清,只吐出这么一句话。
二人挣扎的动静惊动了旁边的余天朗,他愣住了:“季少,我就知道,你对骆夏还念念不忘呢……”
果然还是校园里的纯纯恋爱最让人记忆深刻,余天朗心下感慨,也不敢硬掰季少一的手,哄着他放手:“季少,你认错人了,快放手……人家没想走……”
胡说八道的说了半天,都不见季少一松手,余天朗头疼万分,威廉更是都要哭出来了:钱没捞到,捞到一胳膊的淤青。
“……你这么捏着人家,你等会怎么回家?你难不成要带他回去?”余天朗揉着太阳穴,苦恼的说道。
威廉眼前一亮,要是能登门入室,别说是一胳膊的伤,就算季少一是玩特殊爱好的,他也能奉陪到底!那可是季家的门!
季少一听了这句话,手倏忽就松了,他醉眼朦胧的站起来:“回家,我要回家。”
刚才哄了半天都不松手,这会儿一说回家,他就放开了?余天朗挠头,他不敢耽搁,架起醉醺醺的季少一就往门口走去,找了辆代驾将季少一送回他家,累得气喘吁吁。
一把将季少一丢在沙发上,余天朗自己都是个被照顾的富二代,根本没想着给季少一盖个毛毯或者喂杯蜂蜜水,送回家就万事大吉,迅速溜走了。
一整天的奔波来回,季少一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拧成一团,还带着酒吧里的烟酒气味,熏得季少一无意识中直皱眉。
“阿和……阿和……”季少一迷迷糊糊的叫着,叫了半天也没有反应,他先睡去了。
睡梦中,他好像看到了方从和。
方从和从余天朗手中接过醉醺醺的人,礼貌的道了谢,一转头,眼中就透出凉意:“不是说好,可以喝酒,不能酗酒吗?”
喝醉了的季少一一个劲儿的笑,既然没有平日商业谈判时的精明,也没有日常相处的不羁,笑得有些傻乎乎的可爱,蹭着方从和的肩膀:“阿和,阿和……”
真是拿你没办法。季少一看到方从和的眼睛里透露出这个信息,他笑得更开心了,他喜欢方从和这么看着自己,每当方从和这么看着自己的时候,他总是会觉得,自己是被全心全意的爱着的。
方从和打横抱起季少一,将他放在床上,替他换了衣服,用热毛巾擦拭了一下身体,最后抱着满床打滚的人,轻声的哄:“季哥,起来喝点蜂蜜水。”
季少一不想动,将头埋进枕头里。
“乖,不喝蜂蜜水,你明早起来要头疼。”方从和热乎乎的大手轻轻拍着后辈,声音也温温柔柔的,季少一被哄得从枕头里抬头。
迷迷糊糊被喂了一杯蜂蜜水,季少一感觉方从和温柔的替自己盖上薄被,在自己身边躺下:“晚安,季哥。”
晚安,阿和。季少一调整了一下姿势,找了个舒服的角度,将自己嵌方从和怀中。
方从和轻轻笑了笑,一个温柔的吻落在季少一的额头上,他关了灯,于是世界一片黑暗。
“阿和!阿和!”季少一闭着眼睛胡乱的叫着,“方从和!你去哪去了!”
喊了半天,本就干涸的喉咙更是发痒发痛,季少一艰难的睁开眼睛,看到了空荡荡的客厅,他姿势奇怪的睡在沙发上,没有蜂蜜水、没有薄被、也没有方从和。
愣了好一会儿,季少一才想起来,方从和已经离开了。
他从沙发上爬起来,发现自己由于睡姿不当,落枕了,脑袋带着宿醉的头疼、脖子落枕、喉咙干痛,就连浑身的肌肉都因为没有好好休息而发出抗议,全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
季少一艰难的接了一杯水喝下,润泽了干涸的喉咙,他捧着杯子,坐回了沙发上。
方从和离开的这段时间,他也忙着和欧美签订合同的事情,除了睡觉基本不在家,每次都来去匆匆,根本没有好好观察过这个家。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方从和离开的并不彻底。
客厅的墙壁上挂着的画是方从和买的,那时候他们二人去看画展,季少一很喜欢这幅画,但他自认自己没有什么艺术细胞,没有买下,过了几天,他就发现这幅画挂在了墙壁上,在他一抬眼就能看到的位置。
桌子上放着一个线条简单的工艺品,上面随意的放着一只钢笔,那是方从和用完后还没来得及放回书房的。
就连他坐着的沙发,也是他们两人一起选购的。
这个房子里,里里外外都浸满了方从和的气息,好像主人只是离开一会儿,没过多久,方从和就会若无其事的打开房门,笑着走进来。
季少一喝了几口冰冷的直饮水,胃又开始闹了起来,抽搐着痛在了一起,他手一抖,剩下的半杯水都倒在了地毯上。
许多年没有闹胃病了,季少一都快不记得,原来胃痛是这种滋味。
年少的时候,季少一日夜颠倒,三餐不继,得了胃炎,平时也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不能饿着冷着,一旦犯病就会痛得像针扎一样,严重的时候,甚至会翻江倒海的吐出黄色胆汁。
去医院看过很多次,但医生每次都说,这病只能靠养,没办法吃药治愈,季少一又不是个听话的患者,就这么将就着,将就着遇到了方从和。
方从和将季少一的一日三餐都给安排得明明白白,养了四五年,终于让他没再胃痛过。他离开不到几天,季少一的老毛病就又犯了。
季少一倒在沙发上蜷成一团,他突然有些后悔,没有在方从和离开的第一时间就将这个人抓回来。
方从和按照赵萱给的信息,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了资方负责人,出乎他的意料,资方负责人居然是个英俊得雌雄莫辨的青年。
“你是?”负责人疑惑的看着方从和。
“你好,我是《贫僧》剧组的原定男主演。”方从和不卑不亢的说道。
“哦,是你啊。”负责人恍然,他抬了抬手,制止了助理要拦人的动作,“抱歉,你的事情我帮不了你。”
方从和说道:“宫先生,宫氏影业是新晋影视公司,投资制作的电影大多票房不俗,可惜口碑不佳,没有获奖的电影,注定没办法在圈内立足,跻身老牌影视公司行列中。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是打算这部电影冲奖。”
宫衡饶有兴趣的挑眉:“你的意思是,你能帮助这电影得奖?”“一部优秀的电影,导演、编剧、演员,三者缺一不可。而演员,是唯一在的角色,如果演员不能呈现导演和编剧的想法……”方从和笑了笑,“再怎么好的导演和编剧,都会褪色一二;反之,好的演员甚至会为烂片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