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王爷中毒(2 / 2)
“也是。”凌锦韶说着又咳嗽了几声。
洛玉思忖了片刻道:“你在此歇着,我去命人备些梨糖膏来。”她说罢便先行离去。
花月抚着凌锦韶的背替她顺气:“公主殿下,这也太欺负人了,王爷生个病也不至于所有的太医都不在吧?”
“那要看是什么病了。”凌锦韶似是自言自语道。
不多时,洛玉归来。她身后的宫女端着梨糖膏进来,凌锦韶接过来不疾不徐喝了一口。洛玉这才道:“方才我路过皇兄寝宫时进去瞧了瞧,他的病来得急,太医们也是束手无策。故而将你的话转达给了母后。她说黎国的太后是出了名的医术高超,所以想请妹妹过去瞧一瞧。”
凌锦韶喝完梨糖膏,擦了擦嘴角:“走吧。”
她将面纱蒙上,随洛玉一同去嵘亲王的寝宫。
说是寝宫,其实是长乐宫的偏殿。嵘亲王自己在宫外有府邸,这里只是暂时居住的宫殿,砖瓦看起来都有些旧了。
凌锦韶走了进去,一屋子的太医齐齐转过身来,瞧见是两位公主,便都低头跪拜。
人群之中,凌锦韶一眼瞧见了一名男子。他提着药箱站在一个年纪较大的太医身后,眉目清秀,眼眸低垂着。但她还是认出了他来。
两年前他满口鲜血却还奋力挣扎着挤出笑容的脸还刻在她的脑海之中。她紧握着他的手,听着他一字一句道:“以后...不能再照顾你了...你...珍重......”
她记得那天下着大雪,她跪在雪地里向萧念求情。可无论她如何辩解,萧念就是不信她并未曾与他有染。这个叫祁溪的小太医只是看她可怜,所以时常赠药给她。
别的太医都对她避而远之,只有他会来为她诊脉。一碗一碗的苦药喝下去,她都恍惚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一日日的康复了。可她不知道,为什么祁溪给她包药的纸上会有那么多的情诗。偏偏那些情诗还都是祁溪的笔迹。
尽管萧念当年将她弃如敝履,可名义上她是他的妻子。所以面对这样的“背叛”,他依旧是发了很大的火。
以至于当场将祁溪杖毙。
她在大雪中扑向祁溪,抱着他渐渐冰冷的尸体,却连眼泪都掉不出来。自那以后,她停止了吃药。萧念却不肯放过她,他寻了个力气很大的宫女,每日将药灌入她的口中。就这样让她一直生不如死地苟延残喘着。
凌锦韶的目光自祁溪身上收回,她走近嵘亲王。
他紧闭着双眸,面色倒是如常。
太后起身道:“听闻你随你皇祖母学过些医术,快来瞧一瞧皇儿这是什么病?”
凌锦韶上前一步,将手指搭在了嵘亲王的脉搏上。她确实学过医术,却是跟祁溪学的。那时候闲来无事,她便同祁溪切磋过一些医理。
凌锦韶记得,祁溪有一次感慨过:“其实世间的病症,最难医的,却是人心。”
她嗤笑道:“你年纪轻轻,怎么感慨起来这般老气横秋?”
祁溪垂下眼眸:“臣十五岁入太医署,见过许多生命逝去,却不是因为疾病,而是......”
“无病无灾活到老确实不易。就好比我,小时候身强体健,最是瞧不上那些娇滴滴的女子。到最后还不是缠绵病榻。”她咳了咳,“若不是你来医我,只怕我早就死了。”凌锦韶苦笑了一声,“不过这一点,我倒是并不感激你。”
“为何?”
“我若是死了就解脱了。”
“娘娘怎可如此不珍惜自己?你可知有些人想要活着,可是——”他攥紧了拳头,“可是我明明能救他,他却...他却...”
“他?”凌锦韶想了一会儿,“你在我之前是给王爷治病的?”
祁溪沉默良久,叹了口气:“其实王爷并非生病,而是中毒。我明明知晓该如何解毒,却...却...”
凌锦韶的手指轻轻触碰着萧羽让的脉搏,她只是纸上谈兵学过医理,看起来似模似样,可实际上却把不出来什么。但她依旧做出一本正经的模样,目光却不自觉落在萧羽让的脸上。
他此刻昏迷着,面色苍白,仿佛是一尊白玉的花瓶,仿佛一碰便会碎。
“如何?”太后满脸都是掩藏不住的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