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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斯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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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斯澈负手从庭中花簇间走来,微笑道:“这地方不错,可还习惯?”沈庭央本以为往后只能十天半个月去一回东宫,没想到不到半天,他竟过来了。

“这儿很好,就是有点空荡荡的。”沈庭央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萧斯澈偏头端看他,半开玩笑道:“怎么,不想见孤?”

沈庭央连忙摇头:“不,我是太高兴了……”

萧斯澈朝他一笑,张开手臂,沈庭央就奔过去拥抱他。

“答应了陪着你。”萧斯澈揽着他慢慢往前走,“孤会以祈福的名义搬来住一阵,而后你可以常去东宫,御史台也就挑不出什么刺了。”

萧斯澈住在正殿,沈庭央就在隔壁院子,他感到如做梦一般。

萧斯澈上朝后,若无其他事,便直接回赤霄宫。沈庭央从前的老师陆冕,是隐世不出的大儒,如今读书就由太子亲自指点。

春风和暖,江南清润的气息拂过门槛。太子在殿内批奏折、草拟公文,沈庭央就趴在案头读书练字,恍惚间回到了过去。

“取戒尺来。”萧斯澈忽然说。

沈庭央回过神:“啊?”

“心不在焉,安能成大器?”萧斯澈慢悠悠地道。

沈庭央见宫人真拿戒尺来了,连忙钻到萧斯澈身边:“真打?打哪儿啊?”

“逗你的,怎么舍得。”萧斯澈忍俊不禁,“连打哪儿都不知道,可见小家伙从没挨过打。”

沈庭央松了口气,灿灿一笑,趴在案上侧头看他:“嗯,的确。青涯说我没变成纨绔少爷简直是奇迹。”

萧斯澈垂眸在牒呈上作朱批,道:“整日闷在这儿,不想出去逛逛么?”

沈庭央想了想:“过几日吧。”

宫人端来药,萧斯澈轩长的眉皱了一下,还是接过来一口气喝了。

沈庭央将一块糖递过去:“殿下一直都喝药吗?”

太子身上有长年服药之人才有的淡淡药香,面容略微病气的美感,沈庭央一直没敢多问。

萧斯澈微微偏过头,就着他的手吃了糖,见他满脸忧虑,安抚道:“放心,不是大病。”

“澜江修水道,你觉得如何?”萧斯澈看着手里牒呈,问他,“此事从前朝嚷嚷到现在,也并无定音。”

沈庭央不假思索:“澜江两千里,上源西域,下达滇南,若水道修成,铜、铁水运节省银两无数,粮食货物也可通达,西南一带长治久安,是只赚不赔的买卖……不过工程浩大,得花不少钱吧。”

萧斯澈点点头:“的确,没钱就只能做梦了,他们也须得明白这道理。”

沈庭央忍不住大笑。

片刻后,宫人禀报了几句,萧斯澈就放下牒呈:“今日你要见一个人。”

“什么人?”沈庭央好奇地问。

午后时分,沈庭央倚着廊柱翻看一卷《隆武纪略》,长廊尽头,太子身后跟来一人,身影颀长,俊美瘦削,再熟悉不过。

他脑海一片空白,手里的书掉在地上,随风翻动,“薄胤。”

薄胤的脸上闪过一丝欲言又止,凝目看着他。沈庭央冲过去拉住太子:“殿下!”他呼吸急促,满脑子全是那日暴雨之中,青涯失去神采的脸庞。

太子令薄胤噤声,将沈庭央拉到怀里:“别怕,孤知道以前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不,不行。”沈庭央只是摇头。

太子俯身看着他的眼睛:“相信孤。”

沈庭央喘着气,渐渐平静些许,最终悲哀地道:“别提那个人,一个字也别提!”

太子知道他说的是青涯,便看向薄胤:“听见了?”

薄胤什么也没说,只点点头。

殿内,沈庭央坐在太子身边,盯着桌上花纹出神。

“锵当”一声轻响,楚腰弯刀和还霜弓放在案上,薄胤将它们推到沈庭央面前,“小殿下”。

而后又将青涯的佩剑“画影”,也搁在了一起。

沈庭央缓缓抬头看着他,又挪开目光,最终一个字也没有说。

太子便说:“先出去罢。”

薄胤就走到门外,守在殿前廊下,阳光投下他长长的影子,如沉默的松柏。

“……原来是那个薄家。”沈庭央心里五味杂陈。

太子说:“太|祖当年没有株连前朝王族,世代延续至今。若当年没有改朝换代,如今身为太子的或许就是他。”

沈庭央立刻要阻止他这大逆不道的话。

太子摆摆手示意无妨:“正如此,他身为悬剑阁的人,如今的出路只在东宫。前朝王族起事的叛党皆被他手刃,我皇叔灜西王倒是想召他到麾下,但无非是命他刺杀要员异党,早晚逃不过兔死狗烹。”

沈庭央沉默不语。

薄胤是前朝王族遗脉,暗中绸缪的逆党早就找上了他。一旦起乱,薄胤必然脱不了关系,他假意配合逆党,却另一头布设了陷阱,将之一网打尽。

出事那天,正逢逆党逼他乘乱杀死青涯,带走沈庭央。

或许青涯真的背叛了沈庭央,又或许只是为了计划进行下去,薄胤杀了青涯,刚好被昏迷转醒的沈庭央看见。

人人都有苦衷,人人心怀千秋大业,可最亲近的人死于另一个亲近之人剑下,沈庭央的绝望又算得了什么?他轰然倒塌的过往又算得了什么?

太子说:“孤可以将他逐出东宫。那样,悬剑阁再不容他,因他这身份,便唯有遭各路人马分尸的下场。倒不如干净了断。”

太子对门外道,“进来吧。”

薄胤平静地走进来,一身武袍衬得他英俊无比,沈庭央如今明白,他身上为何有种雍容贵气了,前朝薄氏皇族,一切都是天生血统所注定。

太子说:“他的去留死活,你说了算。”

沈庭央震惊得发懵,薄胤抽出沉水剑,单膝跪下,双手捧剑给他,这在武者之中,是任眼前人处置的意思。

杀了薄胤?沈庭央喉咙仿佛被人掐住,怎么可能?青涯已经死了,再让他亲手处死薄胤,他非得疯掉。

他沉默许久,无力地道:“我不杀你,薄胤,我做不到。就到此为止吧。”

他疲惫地闭上眼,那是他自幼的漫长时光,他对薄胤恨不起来,但青涯就那样死在眼前,他永远都忘不了。

薄胤收了剑,深深看他一眼,走了出去。

事情怎么会到这个地步?沈庭央至今不明白,仿佛所有人在某个节点上,都走向了彼此的分岔路。

沈庭央趴在太子的胳膊上,闷声说:“殿下也做过这样的选择么?”

“嗯,很多很多。”萧斯澈说。

萧斯澈修长的手指顺着他头发,“怪孤逼你吗?”

沈庭央摇摇头:“早晚而已,总会有这一天的。”

沈庭央发现,他反而轻松了许多,如同放下了心结。薄胤时常在萧斯澈身边出现,他也并未有什么不适应,就当陌生人罢了。他依旧没勇气问,青涯究竟有没有背叛自己。

只是命运实在微妙,“前朝太子”和当朝太子站在一起,这更是老天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三日后,沈庭央打算出去,却在赤霄宫内撞见了云追舒。

“苏晚,你在这儿干嘛?”云追舒惊喜又茫然。

他稍一端详沈庭央,便发觉他身上衣袍是轻容纱,胳膊上的金臂钏出自宫中匠人,乃至发带、玉冠也是宝照锦、叶尔羌玉,不由惊愕地道:“你、你不会就是……”

沈庭央身姿笔直地站着,笑吟吟道:“云少爷,他们叫我‘绾公子’,你还唤我苏晚吧。”

云追舒拉着他,满心喜悦:“能再见着你就好!你……你整日都要待在这儿么?”

“正要出去。”沈庭央笑道,“还不知金陵城里哪儿最有意思。”

云追舒热情无比地拉着他就走:“走走走,那就得跟我走了。”

及至城里最大的酒楼,还有两名少年正等在雅间里,沈庭央却都不陌生。

当年一起在辽阔草原上驰马挽弓,这几人都曾是他好友,却也都没见过他面具下的容貌,如今已认不出沈庭央。

那两人之中,一人身穿孔雀蓝洒金袍,轩眉朗目,姿容风雅,名字叫裴唐,是金陵城数一数二的风流少年。

另一人身披东陵军甲,容貌俊朗刚毅,乃是鸿阳将军封良佐的儿子,封隐。

裴唐漫不经心地抬头道:“云追舒,我说你……”

云追舒哈哈一笑,娃娃脸灿烂得像太阳:“来迟来迟,自罚三杯,不过我身边这位就免了。”

沈庭央在门口,玉做的一般,朝他们微笑道:“在下苏晚,来得唐突了。”

裴唐偏着头朗然一笑:“金陵何时有这样的人才?”

“别欺负人家。”封隐的胳膊肘捅了裴唐一下,“苏晚,坐吧。云追舒,这就是把你弟弟带回家的大恩人?”

云追舒摇头晃脑道:“是啊,云炼可是想让他当亲哥,不大看得上我。”

沈庭央听了直笑:“云炼这几日怎么样?”

云追舒苦笑道:“我才知道这宝贝亲弟弟武功了得,我爹已经为他寻了师父,师父说他唯一的缺点就是出招太狠……云家总算有个武学奇才了。”

裴唐打了个响指,对封隐说:“小将军,你不得去请教一下?”

封隐弹了弹腰间战刀:“鸿阳军只打仗,不斗殴,明白吗?”

裴唐嘘声不断,云追舒啧啧几下:“上个月打翻一整层酒楼的人是谁?”

“那天我没穿铠甲,不算数。”封隐勾唇笑道。

沈庭央问:“小将军战甲战刀佩得齐整,今日轮值吗?”

封隐无奈一笑:“待会儿聚完了,得去京畿营替我爹办事。”

裴唐打量沈庭央,忽然道:“我家里送来几匹雪簇烟拥锦,这满城也就数你最适合用,小苏晚,明儿给你送到府上好不?”

“呸呸呸。”云追舒踹他,“你又撩人!”

裴唐无辜地挑眉一笑:“少爷我看人家一见如故,这叫眼缘!”

云追舒怒道:“你少来这套,他看着比我年纪还小些。”

“裴唐说得未必是胡扯。”封隐说,“我一见苏晚怎么也觉得亲切,好像认识很久了。”

沈庭央心中动容,昔日玩伴如今依旧一见如故。

几年前的北疆草原上,金陵来的少年围着沈庭央,对他好奇又喜爱。戴着暗银面具的崇宁王小世子如精雕玉琢的一般,身边还跟着威风凛凛的海东青,让人移不开眼。

沈庭央生性甜美又洒脱,一骑当先带少年们纵情驰马,从克鲁伦河到阿尔泰山脚下,万年不变的雪山,苍穹如画的原野。

少年们游荡在河边,沈庭央一身雪衣银甲,坐在四蹄如飞的照夜白背上,一式反手弓,遥遥将飘荡的鸟羽钉在岩壁,那一瞬间在人们心里记了许多年。

一到夜里篝火燃起,少年们凑在一块儿喝裴唐带来的美酒,桓家世子想灌沈庭央,眨眼就被封隐和裴唐轰到一边儿去。回来时,云追舒正醉醺醺把沈庭央护在身边,非要他教自己唱草原牧歌,封隐就十分嫌弃:“你弹琴都能跑调,唱起来还了得?”结果所有人都喝多了,围在一起唱着游牧人的长调,伴着马头琴悠扬的声音,夜里星辰如河,一群人嘻嘻哈哈闹成一团。

沈庭央回过神来,封隐正感慨地道:“北疆出了事,崇宁王小世子至今还没消息。”

云追舒怅然说:“我还记得他一身银白铠甲,骑术了得,可真是个小神仙。”

又问沈庭央:“你从北方过来,听到过消息吗?”

沈庭央淡淡一笑:“有些人说见过他,可没人知道他长相。”

“我家里派人去找了,一直杳无音讯。”裴唐半晌饮了一口酒。

封隐说:“我家也派人了,但实在人海茫茫啊。”

云追舒叹息道:“我也是。”

沈庭央握着杯盏的手紧了紧,笑道:“没有消息就多半是平安,诸位也不必太担心。”

裴唐似乎觉得气氛太沉重了,便说:“我听闻,陛下召燕云侯入京。”

“没错,今早下的旨。”云追舒说。

沈庭央闻言思忖,这是意料之内的。

沈逐泓死后,征北大营尚可让他的老部下符烈接手,东钦短时间内不会轻举妄动。最大的问题在于,皇帝的亲兄弟灜西王无人牵制了。

灜西王萧锐麾下有一大将军,名叫侯玄演,乃是镇国大将军,与沈逐泓、吕不临、封良佐、花重、苏鸿烟并称为帝国六刃。最能压制侯玄演此人的,唯有沈逐泓以及崇宁军,其次便是燕云侯。

崇宁军折损的只是驻防大良城的一小部分,军队尚在,但统帅沈逐泓一死,外界难免人心异动。召花重入京,意在警告侯玄演,皇帝的位置如今依旧稳固。

珍馐海味上了满桌,几人聊得十分投缘,沈庭央却从此后有意保持着距离,并没有与三人过分亲近。

他很快结识了金陵一大帮纨绔。世家子弟关系错综,辗转下来,就没有结交不到的人。

太子要与朝中各部绸缪水利之事,暂时回东宫去住了,沈庭央每日去请安,回到赤霄宫,却已是另一番景象。

斗鸡走狗的酒肉朋友都爱往赤霄宫来,沈庭央就纵着他们在此,专辟一间园子待客。

纨绔们都喜欢他,在绾公子身边,说不出的舒坦,好似同他一说话,什么烦恼都散得没影儿了,这赤霄宫又幽雅清谧,在此简直如同修仙。

户部侍郎林家的少爷这日慌慌张张来找沈庭央:“宝贝儿,帮兄弟一个忙!来日刀山火海也为你在所不惜!”

沈庭央早已习惯这帮混账,求人时什么肉麻不要脸的都能开口,只是笑笑:“林小哥怎么了?”

林少爷鬼鬼祟祟朝身后家仆一挤眼睛,那家仆就更加鬼鬼祟祟出去,回来时带着一个从头到脚被斗篷裹住的人。

斗篷下的身影婀娜媚态,还露出小巧绣鞋的一个尖儿,乍然是个温香软玉的姑娘。

林少爷:“绾公子救我狗命!把我这心肝儿藏几天好不?我爹知道我养了外室,要打死我来着。”

沈庭央:“……”

他思忖片刻,盈盈一笑道:“林小哥,把她留在这儿,放心吗?”

林少爷悄悄凑他耳边:“我一万个放心,我那心肝儿是国色天香,但比你差远了,你哪会对她下手?”

沈庭央很佩服这狗头里装的逻辑,将那女子安置在赤霄宫离自己最最远的南园。五日后,林少爷感激涕零地把人接走,这事很快传遍了圈子。

子弟们都来求他帮忙,金陵城里原来有这么多“阔少偏爱风尘女,可惜父母打鸳鸯”的凄美爱情,暂时避难的红颜,住满了赤霄宫的南园。

这日,及至傍晚,忽有下人禀报:“绾公子,外头来了一人,是宋家公子。”

宋淮是鸿胪寺卿的儿子,清流名门,因此当他带着身后的人出现时,沈庭央还是很意外的。

宋淮身后那人,一身绛红袍子,修颀端雅。逆着光,一时看不清长相,只是身为女子,太高挑了些。

待宋淮站定开口时,沈庭央才看清,那原来是个男人,面容苍白,眼尾如淡墨横扫,长相实在令人惊艳。

宋淮拱手一礼:“绾公子,在下有一事相托。”

沈庭央:“宋淮……你不会是……”

宋淮立即苦笑着摇头:“别误会。这位是我故友,最近遭逢变故,一时无处栖身……”

“不知这位……遇到了什么事?”沈庭央随口问道。

那大美人并不开口,只静静望着他,宋淮说:“我这故友遇上了仇家,被暗算受了伤。”

沈庭央并不怕这种小麻烦,宋家光风霁月,满门忠良,单冲这个,沈庭央点了头:“宋兄放心,他就在我这儿养伤吧。”

宋淮十分心诚,命人送来一堆药材及礼品,感谢再三后离去。沈庭央转头,那一身绛红云缎的男人正望着他。

“你叫什么?”沈庭央略好奇地打量这位大美人。

“君重。”花重答道。

沈庭央问旁边侍从:“对了,哪处能住人的还空着?去收拾出来吧。”

侍从仔细想了想,摇头道:“小公子,空着的只有下人房了。”

沈庭央思忖着,太子住过的地方自然不能动,就说:“那就把我隔壁书房……”

侍从提醒道:“小公子,书房打铺,在咱们金陵城有说法,也是给下人或侍妾住的。”

沈庭央立即向花重说:“阁下别误会,我不知这事。”

花重淡淡道:“无妨。”

沈庭央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那么,我那间殿的外间……”

不需提醒,他想起来,住外间的也是仆人。

沈庭央只好对花重说:“你委屈一下,与我同睡。我的床很宽,各占一边就看不见人了。”

侍从听得两眼一抹黑,那床也不是玄武湖,怎么能宽得看不见人呢?

花重十分自在,嘴角轻轻上翘:“那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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