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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州这些时,梁昭都?歇在秋妈家。而顾家人夜里会回镇上酒店。
丁教授为此劝说?过,到底你现在算客,住得这么?寒碜像什么?话。不如和我一间房,只?要你不嫌弃。
梁昭回绝了,也说?正因为是客,一无由头二无名?分?,留在这里本就不像话。
也只?有同情况类似的秋妈一起,“花”才插对了,插在适宜的瓶子里。
但是夜过去,顾岐安正式邀请她一道回酒店。他不用?守灵了,今晚轮到遥遥,临走时,某人还乖觉地恫吓幺妹,“守灵最忌讳打瞌睡,你把眼睛睁大大地,实在困了,就头悬梁锥刺股。”
遥遥:“那?要是我瞌睡了呢?”
“醒来就能看见老爷子。”
遥遥骇得面如土色。顾岐安得逞地大笑?出门去,梁昭怪他,有病呀,多大了,还这么?恶趣味。
说?着,在上车前反口了,“我才不去酒店。好容易睡惯了这里的床,去了又得失眠。”
认床是她永远克化不了的毛病。
“……你再说?一遍?”才上车的人又探出门来,又惊又气?,他去扽她手腕,借酒泼皮的嘴脸,喊昭昭,“谁给你惯得,前脚大太阳后?脚就下雨!我不管,你今晚必须去,不去我俩就耗在这,谁也别想睡了。”
前排小钱翻白眼,这里还有个人啊!
梁昭为难极了,她早该知道这人的,不沾酒是祖宗,沾了就是祖宗的祖宗,“我真不想去。”
顾岐安收手报臂,傲慢冷哼,“认床是借口,你一年有三个季节都?在出差的人还能和酒店过不去?”
随即又哄她,所以,说?到底是不想面对我父母,对不对?
梁昭默认。
“可?你早晚要面对,”他略一使劲就拽她上车,拎鸡仔般地,按她坐在身边。
倾身阖上门后?,二人面对面在光影里。顾岐安说?醉话,“你总埋怨我把意愿施加给你,让你不情愿也不自由,可?是我要怎么?办呢?你总是不主动,不戳不动,一戳才蹦跶……”
梁昭还嘴,“那?是蛤/蟆!”
“你就是。”
“你骂我!”他挨得过分?近,睫毛根根分?明,她没好气?地躲开脸。
偏偏黏人精又追上来,贴着她颈侧说?,是骂吗?我怎么?敢骂你?今时今日的梁昭不简单呀,我把她供到菩萨头上都?来不及……
无比委屈的口吻,倒让梁昭破功一笑?,又拿起乔,“嗯,谁知道你对几个女人说?过这种话!”
“只?有你。”天地良心!顾岐安抬起头坐直身子,一手撑在门边围困她,严肃声明,这么?肉麻的话,他从前才不稀得说?。
“那?现在怎么?稀得了呢?”
他看着她眼睛,片刻,不无受挫地叹气?,“说?你傻,你还真不带脑子。”
其实不消理由,
有些言语越含蓄、越点到为止,越出真味。
真味是什么??
像六个月以来,顽固附着在记忆里属于家的纹理;
像眼前的她,从呼吸里淡淡的甜,到发梢间浅浅的木调香,于他都?是失而复得之感;
像这个年纪,失去一些人、泯然?一些事、翻滚一些红尘,方?才领会到,有个补救的余地该多难得。
顾岐安说?,有句老话:三搬一火。
搬家三次就相当于一场大火烧尽全部过往云烟。而他有限人生里,工作?后?搬出老宅、离婚后?搬出家,再来一次,
或许就真的无以回头了。
“无以回头的意思,就是连你也会从我过去的生命里销声匿迹。”
车一路向北,夜空像匹偌大的孝纱披住憩息的村庄。他说?这话的时候,容颜在光影里忽明忽昧,那?份真诚,如假包换,“当我预想到这个最坏的结果,并直觉自己不愿它发生,就该醒悟,我得做点什么?。”
比如及时止损于未然?。
梁昭任由他拽着手,半真半笑?地反问,“那?倘若我不提离婚,不迈出这步的话,你岂不是一辈子都?醒悟不能?”
人啊,失去方?才当惜的贱胚子何时能改改?
“不破不立。”
顾某人说?,这四字诀普适世上许多事,“不离婚,终日困在死局里,我们只?会不停地闭循环,难见天日;
离了,拨雾见晴,死局才能当活局解。”
那?么?梁昭又要问了,“婚姻到了分?离才能拯救的地步不可?悲嘛?”
“宁肯委曲求全、貌合神离,互相猜忌互相绑架彼此的人生,比离了更可?悲。”
“那?怎么?知道,再来一遍,我们不会重蹈覆辙?”
去香港这阵子,梁昭反省这段婚姻,总结出的最大弊端就是,他们皆是不适合被契约型关系捆绑的性格。
尤其她,连败两场后?,她已经不会怨天尤人了,反倒在自己身上找问题。说?白了,轴也好,要强也好,哑炮般内向也罢,无疑都?犯了婚姻经营里的大忌,“反之,从这段关系里解除缔结之后?,我们再面对彼此的时候,要远比从前轻松也自在得多……
不是嘛?”顾岐安虎口拨过她下颌,指腹在她颊边似有若无地摩挲,“你的意思是,我们不适合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