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六七章 敲山震虎(2 / 2)
这弩矢比军中用的投枪还大,被那巨弩居高临下的发射出来,会是何等的威势?当真是擦着就伤,沾着就死啊。
孙策脸色变幻,半晌,突然冷笑出声:“好个曹孟德,果然是个奸雄!你不仁,就别怪我坐山观虎斗,且看你有何本领再说!”
众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莫名其妙,不知道事情怎么突然和曹操扯上关系了。但坐山观虎斗肯定是不错的,广陵的江面上离海太近,随时可能遭遇青州弩船的突袭。现在渡江攻打的话,风险实在太大了。
“邓将军力战而死。虽败亦未坠我江东兵马的威风,好生安葬了吧。告诉他那个妻弟。若是家里有什么难处,尽可来寻本将。”
理智上接受了这场惨败,但孙策却不愿意多在战场停留哪怕片刻时间,那一片狼藉的景象实在很让他火大。从亲卫手中接过马缰,他翻身上马,吩咐一声,让吕岱收拾后事,便纵马而去,一众亲卫紧紧跟上。
吕岱诸将躬身相送。知道主公是要赶回宛陵向周都督问计。待烟尘远去,吕岱才摇摇头,缓步走到伏在邓当尸体上大哭的吕蒙身边,语气低沉的将孙策的话转述一遍,然后安慰道:“子明,逝者已矣,生者尚存,你不要太过伤心了,先起来换了衣甲。以免染了风寒。”
吕蒙一声不吭,哭声却是停下了,吕岱也耐心等着,好半天。才开了口,语声滞涩暗哑,几不得闻:“定公将军可否代在下向主公请示。我欲从军为大兄报仇,恳请主公成全。”说完。他扬起头来,黑白分明的眸子死死的盯在吕岱脸上。
“你……这又是何必呢?”吕岱长叹一声。看看少年坚定的神情,终究还是没有再劝,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吕蒙见状,这才收拾悲痛,站起身来,木然看着两名士兵邓当的尸首抬走。吕岱也怀着沉重的心情,打扫起战场来。
这一仗出战的三千水军伤亡近半,两百多艘战船只剩下了不到三分之一,还都是发现抵挡不住后,远远避向江岸,这才逃过了一劫。
虽然在交战之初,也击沉或俘虏了徐盛的百来艘船,可徐盛那支拖延时间的船队中,大多都是被硬抓来的水匪之流,损失再多也是不痛不痒。
本想打个开门红,结果却变得这般凄凉,真是让人憋闷啊。
……
海陵城。
“父亲,父亲!”陈登步履匆匆,面色铁青,风风火火的闯进了老爹陈珪的书房,在书房内外伺候着的丫鬟下人都是看得目瞪口呆,心道:大少爷一向最重风仪,有着泰山崩于前而神色不变的气度,什么事能让他惊慌若此,莫非临淮的骠骑军打过来了吗?
“都下去吧。”陈珪微微有些不快,视线书简上移开,摆摆手示意仆从们退下,待房中只剩父子二人,这才看向陈登,开口问道:“有消息了?是徐文向靠那些乌合之众翻了盘?还是那甘兴霸果真骁勇无敌,又或者果然有人从海上来?”
“父亲所料不差,青州的海上船队果然来了!”
陈登沉声说道:“他们那船的速度当真可怖,从高唐发出命令到今天,统共不过半个多月,青州的船队竟是从渤海赶到了大江之上,这速度实在让人心惊啊!孩儿这两日亲自守在海边,亲眼看到了那船,果然巨大,装载能力极强!更可怕的是,他们那船上装备了十几具床弩啊!”
“什么?”陈珪一直表现得很沉稳,智珠在握的样子,但听了最后一句,他却猛地站起身来,旋即身体又前后晃动了几下,像是要摔倒似的,不能置信的追问确认:“你果然看清楚了?”
“孩儿派了人远远跟着,那青州水师也未驱赶,亲眼目睹了牛渚矶的那场水战……唯有摧枯拉朽可以形容!”
“怎么可能?”陈珪脸色血色尽失,颓然坐倒:“你祖父只是在零陵事急时用过那么一次,怎么会就泄露出去了呢?怎么就泄露了呢?”
陈登明白老爹的心情,陈家一直和青州硬顶的倚仗之一就是水师,在船上装备床弩,可以轻易压制没有这种利器的敌人。原本想着,即使青州大举来犯,也可凭借水师在射阳湖阻击,或者且战且退,逃往江东。
可自家的底牌还没翻,就发现敌人已经有了更好,更多的,换了谁也会被打击得不轻啊。虽然他能体谅父亲的心境,但现在不是表现父子情深的时候,家族的未来才是最重要的。
“父亲,青州的使者还在射阳城等着呢,如何答复,您要速做决断呐!”
“容老夫思之,容老夫思之……”陈珪心乱如麻,哪里又拿得出主意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