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一回 西王母绝地逃生 汉三侠轻信履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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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叆叇隐雪山,青丝深修涧泉边;愧无回天真妙手,老翁哪能重红颜。
双方的人都只见霍去病随意一伸手就取回了自己的宝刀,汉军骑士都欢呼起来,但随即住了口,吃惊地看着他们的主将倒下!
霍去病怒吼:“你使诈!给我杀!”
王母微笑道:“你也不差。”
原来在两人眼神接触、身子接近的一刹那,霍去病身上的青春气息、男子气概、英雄豪情一下子打动了她,使得她一阵恍惚,就是这极短暂的一时恍惚,手中的刀就脱手而去了。霍去病虽然年轻,但对女人并不陌生,他可以说是在脂粉堆里打滚的,什么样的女人都有经验,从王母如水的眼神,他看出了对方心情的激荡,抓到了自己的宝刀。但只有一刹那的得意,就知道自己上当了,他鼻中闻到了一丝奇异的香气,知道不对马上闭住呼吸,已经晚了,他只觉得原来使不完的劲突然消失了!只来得及喊了一声,就倒下了。
汉军骑士在愣了一忽儿后,发出了震地的吼声:“杀!仙凡不留!神鬼皆杀!”马向前窜,人往前冲,惊天动地的气势吓着了王母、铖乙等人,吃惊地看着排山倒海般冲上来的骑士。骑士风一般卷地而来,众人只觉得他们狰狞的脸,怒吼的气息都扑面而来。突然,在骑士离他们还有几个马身的当儿,马前平地起来了一团白色的雾气。迅速的卷住了最前面的骑士,人们听到了他们的怒号,还有惨呼!这一切来得更是惊人。只是一刹那的功夫,所有人都被白茫茫的雾气包围了,什么都看不到了!耳畔只听得马嘶人呼,响个不停。本来后面的人看到了前面的异状,但是,他们已经无法判断、也不能有自己的判断,只能一往无前的向前冲。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是万丈深渊,他们都必须向前。那是他们首领发出的命令,要他们杀!不是杀掉敌人,就被敌人杀掉!八百骑士就这样奔雷一样冲进了白茫茫的烟雾中,霍去病的眼睛滴出了血。心如同被人一点点的撕裂一般,浑身颤栗。
霍去病身上觉得冷气森森,感觉到一双手蛇一样在身上游走,柔若无骨又冷冰冰的,心中怒极,想要张口骂,张不开嘴,勉强却睁开了眼,一个丑陋的脸在眼前晃!他心里恐惧至极!他从来没想到世间还有什么能让他恐惧的事。如果有那一定是被一个极丑陋的人玩弄自己的身子了。
他不敢瞅眼前疙疙瘩瘩的丑脸,身上棘皮满身,眼睛瞄向周围。才震惊的看到他的无往不克的骑士都躺在地上,马匹四散,空气中还有浓浓的血腥气,一些头盔、甲胄散落,一条断臂横亘附近,一群奇形怪状的人围在周围。看着那个怪人在戏弄自己!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王母搂着霍去病坚实的身子,咯咯地笑。她从来不乏男子,只是这么英俊挺拔的男子,还不多见,她实在是喜欢极了,不忍心马上受用,她的手在他紧张的身上抚弄,紧致的皮肤,坚实的肌肉,使她欲罢不能。霍去病只能闭目忍受,他羞惭至极,这种事对他本是极寻常的,但被女人压在身下的感觉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他想起汉天子要他成家,把皇家公主赐婚给他。他豪情万丈的说:“匈奴未灭何以家为!”使得天子大为赞赏。他不想成家,他只想肆意的享受世间的女子,公主?他可以陪她们玩玩,娶了个公主放在身边?想想都受不了,还是算了吧!他耳边听到了细密的喘息声,感觉到她身上的汗流下来,他突然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这是他以往自己动手时所没有的,快意、乐趣、飘飘欲仙的感觉,都是原来没得到的。他睁开了眼,那个怪兽不见了,一个极清丽的脸呈现面前!那弯弯的细眉、长长的睫毛、水汪汪的星眸、贝齿樱唇,吐气如兰,汗还挂在她俏丽的下巴上。见他睁眼,她微微一笑,有一丝的羞涩,满面的豪情。霍去病兴奋的想要飞起来了。
她飞起来了!被人提着飞起来了!一个斜肩讪笑的人踢起了霍去病的身子,翻滚着落在一丈多远的草地上。许飞琼、琼英、米叶尔、铖乙都惊呼起来:“你要干什么?”“快放下王母!”“你胆敢犯上作乱!”“我要杀了你!”却没有人敢上前一步。
银狸咯咯地笑,得意至极。他在王母和霍去病缠绵欢愉到极点时,突然出手,没有人想到他敢出手,没有人想到他会出手,他在人群中一直在等一个像样的机会,终于让他等到了这个机会,他的钢钩飞出,深深地嵌入王母的琵琶骨,死死地抓住了那可以控制人全身的骨头,拉起来,那个高高在上的西王母成了他的玩具,想让她飞多高就飞多高!
许飞琼等震惊、恐惧、不敢相信,她们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祈求他放过她们的王母。银狸更加的得意,大笑道:“你们,哈哈哈,你们居然跪在了我面前!你们不是一个个的自以为身份高贵吗?一个个整天摆出一副臭脸,以为自己不食人间烟火一样!今天还不是在老子面前脱衣解带了么!”想到脱衣解带,西王母是在他的眼前脱了、解了,却不是为了他脱、也不是为了他解的。不由得妒恨交加,抖动手中的绳索,王母的身子在空中飘摇盘旋,血喷溅而出,她咬牙不语。
银狸扫视四周,米叶尔挺立不跪,铖乙站在她身旁,奇怪道:“怎么?你们不怕我立即杀了她吗?你们为什么不求我?”
铖乙怒道:“求你?有用么?”
“你杀了她吧。赶快杀了她。我保证你也活不过一刻!”米叶尔冷冷说道。
银狸把王母放落地上,踩在脚下,吩咐手下把汉军都抓到跟前。地上躺满了人,几个百夫长爬着到了霍去病身边,勉力扶起了他,有人脱下了自己的衣袍,有人解开了自己的甲胄,给他穿戴上。银狸指着一个百夫长,说道:“你愿意投降我吗?”
那个百夫长三十不到年级。吐了一口唾沫,骂道:“滚你奶奶的熊!只有死的汉军。没有活的降人!”
银狸喝道:“好!好汉子!”一挥手,有人挥刀,百夫长的脑袋飞了出去,犹自骂个不停。又一个百夫长被拉了出来。银狸继续问道:“你呢?老子是赢秦嫡脉、扶苏太子血统,比你们这些奴才高出了不知多少倍!比你们那个狗屁汉天子,一个流氓的后代强过千万倍!怎么样?知道老子是什么身份了,还不跪下磕头!”
这个百夫长更加年轻,笑道:“跪你奶奶个爪儿!你还嫡脉、血统!老子恨没有生早几十年,把你赢秦杂种杀光!”
银狸怒吼连连,百夫长被插头拉掉了天灵盖,脑浆四溅。
王母嘶声叫道:“米叶尔!我命你杀了他,杀了这个狂徒!”
“哟!你还会说话呢!”银狸的脚在她洁白的身上拧来拧去。她身上污浊不堪了,青紫的血瘀遍布。米叶尔没有动,她沉思着。铖乙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八个百夫长都被银狸杀了,他残忍的目光望着围在霍去病身旁的士卒,这些人都恨恨地瞪着他,没有人怯懦。霍去病微笑道:“这一次没想到咱们兄弟,大败亏输!只是老子有点不甘心,输给了这么个王八羔子。猪狗不如的东西!来日咱们重生时,一定不能放过这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只敢偷偷摸摸的家伙。中不中?”众人大笑:“中!”
银狸摇头,“放着齐天的富贵,还有裂土分封之荣,百代血食之尊不要,偏要白白送死?你们的脑袋是不是被马踢了?你们以为没有你们这几个窝囊废,老子的大事就不成了吗?”口中发出了呼啸。
米叶尔这才脸上变色,低声道:“他果然还有后手!等一会你得机会快跑,不要管我!”
铖乙摇头,“不!我哪里也不去,跟你在一起。”
米叶尔急道:“我为了自己部族,你是为了什么?不要枉送性命!”铖乙不吭气,只听得四面都是呼啸声,马蹄声,猛兽的怒号,飞鸟的惊翔。
米叶尔苦笑道:“你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啦!哦,都是熟人。原来大伙都跟了银狸啦!”最后这一句是对着来到附近的人说的。有的人扭开了头,有的人不以为然,有的人满面错愕。铖乙也好奇的发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这些人脸上不是带着面具,就是涂着赭彩、垩粉,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但他们的面容隐藏了,身材却无法隐藏。
米叶尔对铖乙说道,“四象和二十八宿,是王母派在四方的,为王母办事的。想不到都成了他的帮凶了!青鸟使是不是你也收买了?恐怕现在就我师傅这几个散仙还对你不屑一顾吧。王母的精锐为之一空,我昆仑山女国从此一蹶不振了!”言中无限伤感,却并不痛惜。
银狸笑道:“我也没想到事情如此的顺当。本以为天下承平已久,刘家的汉庭固若金汤,匈奴那边纷纷攘攘,可以在那里着手。谁知道一说起来,大伙都愿意襄赞,看来富贵二字还是更有号召的。比你们那些个什么忠孝节义的好使多了。是不是,兄弟们?”
有几人大声喧呼:“白虎天尊说的是!大丈夫生当天地间,不能够做人上人,使奴呼婢,列鼎而食,枉来人间一趟!”大部分人却默默无语,看着在银狸脚下的王母,眼中露出悲悯之色。
米叶尔说:“这个银狸本来是西方的白虎,还有北方的玄武、东方的青龙、南方的朱鸟,称作四天尊的,各自称霸一方,是王母驾下最得力的人。青鸟使四处巡视、传递讯息。二十八宿是四天尊一起的人,却是只听王母号令的。不知他们怎么混到一起了。”铖乙才知道王母组织的情形。
王母沉声道:“我昆仑女国。王母驾下,本不该过问俗世之事的。是我不该听信宵小之言,把各位也都拉进了俗世。让大伙多年的修行化为飞烟!只是,各位可想过,为了一时的尊崇,害死了世间无数的苍生,于心何忍?”
有人冷冷说道:“王母!这话不该你说!你自己又是个什么好东西了?”
有人叫道:“哈哈!这骚娘们已经被白虎天尊擒了,哪里还是什么王母了!现在应该是白虎天尊登上王母的宝座,是昆仑女国国主。是西天王母!”
有人跟着叫了起来:“是是是!新国主登基,是我们的新王母!”都一片声的为银狸叫好。却不知王母是男是女了。
铖乙看着人群中几个人,这几人自打现身就一言不发,见他看过来,都微微颔首。眼睛里温暖的情谊,让他冰凉的心也有些热乎了。
王母对米叶尔叫道:“怎么还不动手?”
米叶尔继续低声说:“前代王母有心布置了这些人在各国,想要在天下有变的时候,能够有所作为。呵呵,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每当机会出现的时候,总是出现意外。就像今日的情形!”铖乙心中的疑问有了一点答案,却还不明确。
王母怒道:“你萝莉啰嗦的说个不停,不要把我族中的秘密都说给别人!”
米叶尔无动于衷。“这些所谓的豪杰,不知有多少受了我们王母的恩情,最后却反目成仇。刀剑相向!”
王母惨笑:“好!你说说也行。只是,只是,你自己要小心了,这些英雄豪杰是不会放过你的!他们都是自以为得了天助的,是天帝的子孙,是……”
银狸怒道:“你当真不怕死吗?到这个时候了。还大呼小叫的!”脚上使劲,想把她踩进泥土里。脚下一滑,王母的身子从他脚下滑到一边,他的手一抖,想把她拉近了,王母身子翻转,脸转到了跟前,突然诡异的一笑,口中突然喷出了一蓬血雨。银狸急退,身上、脸上还是溅了几滴血滴,马上就觉得火烧火燎的。急忙伸手去擦脸,听到有人惊呼,伸手一看,手上竟然有一坨肉!这一惊,心坠入了谷底。再看,王母已经不见了!米叶尔也消失了,铖乙霍去病两人并肩而立,手中的刀剑闪着寒光。
银狸怀中取出一个葫芦,倒出来一颗药丸吞了,眼中冒火,吼道:“还不追!”
一个头上盘着一条蛇的,脸上青绿,泛着荧光的人冷笑道:“在你脚下,人都能跑掉!还往哪里追?”
另一个脑壳硕大,背上好像背着一口大锅的笑道:“青龙,现在可不是自己人内讧的时候。如果找不到那娘们,咱们大伙都死无葬身之地!”
一个脸上都是白斑的说:“这些汉人怎么办?杀了?”
有人手里拿着一个火红的葫芦,喝着葫芦里的东西,酒香四溢,微笑道:“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对头,杀掉。而不是节外生枝,和这些人纠缠,得罪了汉天子!”
银狸只觉得心烦意乱,叫道:“好了!好了!谁看到她们往哪方走了?”
众人摇头,眼神中满是羞惭,他们本以为大事一定,各自盘算自己的事,没想到西王母竟然能够逃脱了,在他们眼皮底下,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凭空消失了,不留半点痕迹!他们都自负神通广大的,都觉得自己不简单、了不起,轻易地拿住了西王母。
青龙急道:“还想什么?她们肯定去了昆仑山的方向!我们只要往那里追,一定可以追到!”
“走!”银狸率先冲出,身上还滴着血,那些影影幢幢忽然出现的人,又突然没了,只剩下铖乙、霍去病,还有他的没了生气的骑士。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霍去病被银狸踢飞了,落在远处,西王母口中喷出血雾,一个白色的人影一闪而过,他嘴里多了一个东西,清凉入口即化,随即觉得身上有了力气。铖乙只觉得眼前一花,米叶尔就没了踪迹,然后听到银狸的怒吼,还有别人的惊呼。两人相视苦笑、摇头,铖乙说:“怎么样?恢复了没有?”
霍去病赧然说道:“没事!大伙怎么样?能不能回去?”他们的马也被人留下了。都是战马,没有逃散,都在附近。一声唿哨,聚拢了来。
汉天子听了两人的叙说,心头震骇莫名。沉思了一会,对霍去病说:“你也不要难过!年轻人经历些挫折也是好的。哦,你说她们说有前代王母?是不是?”是问铖乙的。
铖乙点头,不明白他要说什么。“那就说明西王母并不是长生不死的!前代,后代。她们也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难道说长生不死药是假的?传东方朔!”他在霍去病回来后,见他神色难看。支开了旁人。
东方朔很快到了,给皇帝行礼,皇帝摆手:“算了。你说说,到底有没有长生不死药?”
东方朔以为有什么急事。火烧火燎的把自己找来,却是为了这事,笑了:“陛下,如果有,天下还是陛下的吗?”
天子听了,丧气不已,但仍然不死心,按说他才二十八岁,是不急着要什么不死药的。只是他身边的美人总是不住的死去,他的两个皇子也在襁褓中就死了,让他觉得人生的无常。知道早晚这一天会降临到自己头上的!“昆仑山神仙,有没有?”他又问。
东方朔挠头,别人不知道皇帝为什么御驾亲征,他却想到了,不敢贸然回答了,“这个。陛下,张骞有个同伴。叫做孔几近的。听说啊,他去过昆仑山。要不,找他来问问?”
“传!”
等了半晌,孔几近慢吞吞的来了,进了大帐紧跑几步,他已经知道要见哪个了,扑倒磕头。皇帝看着眼前这个人,有些失望,东方朔就已经寒酸了,他比之有过之而无不及:头发蓬乱,已经灰白了,脸上精瘦,菜色灰黄,身子弱不禁风,衣袍污秽,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东方朔心中好笑,“说了要见天子,这下子也不换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