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8 狂人绝计(2 / 2)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成为敌人?你要背叛网络球吗?你是末日真理教的人吗?”锉刀语无伦次地质问到:“你……疯了吗?近江。”
“不,从一开始就没有背叛。”近江说:“时间机器的研究、建造和使用,都得到了网络球的全力支持,只是,它使用的代价要比网络球所想的还要高昂。我仅仅是隐瞒了这份高昂的代价而已,这或许是欺骗,但绝对不是背叛。正如我之前所说的那样,要拯救这个世界,不重启一个全新的世界线,是无法做到的,比你所见过的任何怪物都要可怕的怪物,在如今的世界里撒欢,我们的失败,在你看来或许还有许多挽回的机会,但其实,,我们早就失败在了起跑线上。”
“起跑线?”锉刀一边用力敲着脑壳,一边喃喃自语,她觉得自己脑浆都快要被这让人绝望的现况给榨干了。
“是的,起跑线,在世界存在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输定了。”近江说的话,让锉刀只能从字面上的意义去理解,但是,其真正的含义,却完全无法理解,“我们必须重启世界线,让一切从头开始——不,具体来说,也并不是完全从头开始,而是要促成一个特定的世界线,在一个关键的时间点,和那个怪物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
“……抱歉。”锉刀缓缓坐在地上,她已经放弃了用自己的力量去攻击对方的想法,因为,这看起来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从近江的表现来看,她就算真的在这里被杀死,也无法阻止她的计划的执行,因为,她只是关键的那个人,却又不是唯一的计划推动者,更已经不是不可或缺的那一个——在时间机器被制造出来的那一刻起,近江在时间机器计划上,就似乎已经不再是不可或缺的了。锉刀只能这么判断,还有很多她没能想清楚的问题,但是,眼下的场合和她自身的状态,都不容她太过深入地思考,也不存在深入思考的时间。
锉刀对自己为什么会被近江放出来,还从她口中得知了这么多隐秘的事情,而感到不解——即便不对自己讲解,近江的计划也一直有条不紊地执行,这让她再一次觉得,自己就像是“幕后黑手需要一个聆听者,以宣告这份阴谋有多么精妙”才存活下来。
“我什么都做不到了。”锉刀像是对近江,像是对自己,又像是对其他幸存者,以及网络球的其他人说到。
“听我说,锉刀,时间机器是必须开启的,如今我们所付出的代价,都是必须的,也必然要有这样的代价,才有可能战胜那个可怕的怪物。但是,这个可能性仍旧太低了,所以,才必须尽可能争取帮手。”近江的语气变得温和起来。
“帮手?这里——所有人都可以成为帮手的!可他们现在都要变成燃料!”锉刀指着无以计数的容器大声喊道,她觉得自己的喉咙沙哑,情绪近乎竭斯底里。
“没有燃料,就算有帮手也无济于事。”近江平静地说:“在某种意义上,足够份量和质量的燃料比帮手更重要。”
“所以,你们选择了我?为什么?”锉刀只能顺着她的话问道,因为,她不觉得除了提问,自己还能做什么。
“因为你是第一个清醒过来的。”近江说:“你的运气一向很好,不是吗?在每一次神秘事件发生的时候,你的运气都很好。”
锉刀闻言不由得苦笑,她终于更深一层理解了,自己之所以能够在这里质问对方的原因——正如在过去的每一次神秘事件中,她都会用“赌博”的方式,去测定自己的运气,而实际结果也总是会证明,她比任何人的运气都好。所以,在许多三级魔纹使者,许多神秘专家,都一一失足于诡异和恐怖的时候,她总能活下来,一直活到了现在——而现在,这份运气又一次拉了她一把。
从近江的表情中,锉刀看不到任何谎言,对方不是因为人情或实力这样的因素才在她挣扎的那一刻打开了容器。也许促使近江这么做的因素有很多,但对锉刀自己来说,除了“运气好”之外,别无其它解释。
“如果我说不呢?”锉刀低沉地说:“我不觉得自己能够在如此‘伟大’的计划中有什么促进作用。”她觉得自己像是在嘲讽什么,但是,她也觉得自己没必要去嘲讽什么。围绕近江所进行的时间机器计划,从规模,跨度、结构和施行上,都堪称是可怕和富有决定性的。自己这些人,包括网络球在内,之所以落得如今的下场,绝非是什么“运气不好”就可以形容的。
“这不是什么伟大的计划。”近江正色到,她的认真,让锉刀觉得自己用那种嘲讽语气说出的“伟大”,就像是在说无聊的冷笑话一样,“这仅仅是在没有办法的前提下,所能找到的办法,与其说,它是正确的,不如说,我们期望它是正确的。因为,如果它不是正确的,那么,我们就真正玩完了。你看,如今的世界,如果没有时间机器,我们完蛋的几率是百分之百,但有了时间机器,我们完蛋的几率就会成为百分之九十九——从结果上来说,也许冰冷,但这是我们在有限条件下所得到的唯一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