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 悄然的主旋律(2 / 2)
席森神父没有进一步询问相关的事情。在如今的状况下,无论是自己还是对手,都已经没有多少可以隐藏的东西了,如果还有所隐藏,那一定是必需隐藏起来,并且真正可以隐藏起来,能够发挥决定性作用的东西——他不觉得在这里挖义体高川的根底,可以改变眼前的局势,亦或者说,让对方的秘密成为秘密,才能在关键的时候改变局势,为他已经破灭的计划和理想找到一丝亡羊补牢的机会。
“我失败了……”席森神父沉默了片刻,终于承认了这一点。他没有受到任何攻击,那个一直紧逼着他,让他无法喘息的怪物,竟然没有任何动静,废墟从遥远的一侧到更遥远的另一侧,都散发出一股紧绷着的死寂的味道,这并不让他惊讶,亦或者说,出现这样的情况,其实在他意识到增援者是义体高川的时候,就有所预感。但也正因为这股死寂,让他萌生了更多的情绪,不由自主地述说着自己心中的痛苦。
席森神父从未对他人述说过自己的痛苦,因此,他也无法在此时此刻表达出自己真正的痛苦。所以,他只用了这句简单的话:我失败了。
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伴随着这可怕的无法扭转的失败,所有跟随他的的人,信任他的人,爱着他的人,认可他的人,全都死光了。席森神父品尝着前所未有的苦涩,这个苦涩只有在这寂静的宛如时光暂停般的战场上,才如此汹涌地从内心深处涌现出来。
过去他从未说过这句话,他从未承认自己的失败,事实也一直都在证明,在他那形而上的欲求中,他从来都没有真正失败过,但是,这一次,他彻底的,从思想到履行上,都已经彻彻底底地失败了。那巨大地无可挽回的剧本是如此的深刻而强烈,哪怕只是一种错觉,也是末日真理教的成功和自己的失败综合具现的结果。
这是从意识层面上可以感受到的彻头彻尾的失败。
席森神父还拥有魔纹、临界兵器和最强大的恶魔变相,但是,这些全都无法让他觉得自己还能卷土重来——仅仅是继续活下去,就已经十分吃力了。
“胜利者是末日真理教。”席森神父说出第二句话,但立刻就被义体高川打断了。
“不,胜利者是飞虫。”义体高川若有深意地说着,此时此刻,他目睹了席森神父在精神意识上的剧变,不由得从脑海中浮现了那关于“飞虫”的诗歌。他不由得喃喃自语:
灯光,灯光一下下地忽闪,
一盏盏熄灭,让位给黑暗。
一阵狂风吹过,棺罩似的幕布陡然落悬。
天使面色惨然,
站起身,揭开面纱,万千感叹:
这是一出“人类”的悲剧,
征服者飞虫,
是剧中的主演。
“征服者飞虫……是剧中的主演?”席森神父从这个别有韵味的诗歌中,宛如领会到了一种深刻的寓意,仿佛就是未来的预言,但是,同时又无法详尽去解构其中包含的一切意义。这是模糊的,就如同先知们的预言。
“这是梅恩先知的预言?”席森神父追问到。
“不,只是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诗歌。”义体高川反问到:“你没有听过吗?我记得是文学史上一个著名人物的作品。”
“……不,从未听过。”席森神父沉声到,他阅书万卷,任何充满了象征意义和魔幻手法的文学都是他的喜好,那些充满了暗示意义的表达和诗律韵味的文字,是如此地深入人心,但他很确信,在自己的记忆中,并不存在这么一首诗,也对写这首诗的“著名文学家”没有半点印象。
“无论如何,它都是我听到过的,最有启示意义的诗。”义体高川顿了顿,说到。
席森神父认可地点点头,哪怕他仍旧无法将自己所见所闻,和这首诗的内容片段结合起来,窥出其中端倪,但是,他的内心是认可义体高川这句话的:那是一种超越了理性的不讲道理的感性赞同。
还是没有找到——在哪里?义体高川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的身体像是凝固了一样,直觉可以确认“江”就在这里。
就在这里,就在这里,就在这里……没有离开,但是,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