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 卡牌(2 / 2)
“什么?”安德医生的注意力更集中了一些,他十分清楚,在这些铺垫之后,防化服男人接下来的话绝不会是无的放矢。
“我注意到了,这三个女孩一直都在重复做一件事。”防化服男人说:“尽管她们这样的举动早就被记录下来,但是,谁也没有往更深处去思考这个行为的意义——就好像是大家都下意识忽略了一样。你再想想,安德医生,这三个女孩在人格崩溃后到底在都在做些什么?”
安德医生陷入思考中,虽然在过去,他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高川”和“系色中枢”身上,但是,身为病院研究明面上的总负责人,任何一个特殊的试验个体的资料都不曾被他遗漏。咲夜、八景和玛索的身份和状态在某种意义上,更是特殊中的特殊,当然更不会被抛之脑后。
“玩卡牌游戏?”安德医生说到。
“……所以,我觉得盲点就在这里,为什么你们会觉得她们是在玩呢?”防化服男人的声音变得低沉,“一个失去人格,并且无法重新整理出新人格的病人,竟然会对卡牌表现出那种重复性的行为,不是很奇怪吗?想想看,没有了人格,没有了思维,如同植物人一样,无法思考,大体上只能维持肉体机能的她们,到底是怎样的机制,怎样的动力,让她们重复这个行为呢?你们总是用‘玩’来形容,但是,‘玩’必须是具备一定主观意识的,而她们还拥有主观意识吗?”
“你是想说,一种发自其肉体本能的机制在运作,才表现为她们这样的行为?”安德医生立刻明白了防化服男人的想法。
“到底是否仅仅为肉体本能的某种机制的运作,暂时还不好下结论。但是,她们身为如此特殊的末日症候群患者,哪怕是无意识的行为,也足以和‘病毒’产生联系。甚至可以说,越是无意识的行动,就越是表现出‘病毒’对她们的影响。”防化服男人的语气有些兴奋起来,“而且,有一件事一直都在报告上被忽略过去了。”
“什么事?”安德医生不由得加快语速追问到,他已经意识到了,这个男人很可能的确抓住了其他人一直都忽略的东西。
“所有的卡牌都是她们自己做的,而且,上面的图案是完全不一样的。”防化服男人说:“关于这部分记录很粗糙,我记得应该是由阮黎医生负责的吧,但是,她只记录了对这些图案的分析结果,而没有记录对这种行为的分析结果。如今也无法说她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了,追究这个问题已经没有意义,但我们必须有一个清醒的认知:人的行为绝对不是毫无意义的,而必然具备更深的本质。”
“真难得,你竟然注意到了这一点。”安德医生这时也才有一种恍然的感觉,正如防护服男人所说,这部分的迹象在之前完全没有人注意到,亦或者稍有注意,却被其它更激烈明显的表现,似乎更加容易得出结论的目标给转移了注意力。
这三个女孩太过于平静,虽然特殊性一直都在,却难以让人觉得比其它的实验体更适宜得出研究成果。从这个角度来说,其实病院里的所有研究者都是有些“挑食”的,亦或者说,有些急功近利。但是,从正常的研究角度来看,既然有那么多的实验体,又为什么一定要将目光锁定在这三个女孩身上呢?各方面的因素加起来,让研究者们一直都在下意识忽略这三个女孩。
“详细说一下你的发现吧。”安德医生深吸了一口气,说到。
防化服男人稍微沉思片刻,解释到:“首先,必须认识到,这三个特殊实验体的任何行动,虽然不能说全为‘病毒’推动,但‘病毒’的因素都至少是驱动力的一环。在这个认知基础上,去分析她们对卡牌的重复性行为,我认为,可以视为进一步表面化的病毒资讯的反馈。她们虽然失去了人格,无法保持正常人的思考,但是,并不意味着完全没有意识活动,而仅仅是一种碎片化的,极为弱化的意识活动,由此推动着卡牌的制作和使用——”
“你的研究还是集中在分析她们这一行为上吗?”安德医生微微有些不满,“从行为去反推意识并不是多么正确的做法,你难道不明白吗?明明已经有了更合适的研究对象。”
“不,实际上,在意识到这一点后,主要研究目标已经转向卡牌本身了。”防化服男人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他知道安德医生为何不满,而且,正因为有这样的情绪,才证明安德医生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这很重要。
“很好,这个方向才是正确的。”安德医生点点头,“不要研究其行为本身,而是研究其行为的结果,这和普通的研究不太一样,我们做的事情,一直都不是普通的研究。寻找更加浅显而清晰的目标,才是正确的做法。”
“是的,她们为何制造卡牌?为何在卡牌上画出那些图案?在这些问题之前,我们必须明白,那些图案到底包含着怎样的逻辑和意义,毫无疑问,那其中一定反映着一部分和‘病毒’有关的秘密。”防化服男人赞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