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封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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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司马秋白跑了上来,“师公不好,有一群人冲了过来!”
云飞峋笑了,因为听徐知府说过,项老为了挽救“失足徐知府”可谓是用了千方百计,既好言相劝,又大声怒骂,要不是年纪确实长了徐文成太多,身子不如徐文成硬朗,他非上手打架不可。。 更新好快。
“徐文成那个老家伙如何了?”项叶弘想到老友,叹了口气,“那个老家伙啊,有什么计划和我说便是,难道我一把年纪了还能碎嘴给他说出去?一味的自己承受,老顽固。”咒骂中带着心疼。
项叶弘哪能想到,他花了三十年才将书院发展鼎盛,最终苏涟漪只用三个月便让其重振雄风,这些是后话。
飞峋低头看着项叶弘,叹了口气。他又怎会看不出这书院对于项老之重要?如今他这么说,也只是无奈。“现在说太多也没用,三个月后,项老您便知道了。”
项叶弘哈哈笑了,“孩子,我已经老了,书院如何,便随它去吧。”
飞峋心酸又感激,微微侧头看向窗外,“项老别担心,书院的情况我已知晓,这只是暂时的。半年,不,三个月!您老给我们三个月的时间,我们会将从前的叶弘书院还给您。”
项叶弘伸手捂住自己胸口,本以为经历了这十几年,再无什么喜事能让他高兴,再无什么哀事能让他悲伤,一次次失望本以为心死,没想到老天还是在的,还是有眼的。“有什么需要我项某人,尽管开口,虽书院已落败,但即便是砸锅卖铁,我项某也是在所不辞!”
“是,东坞城一定可以!”飞峋也是坚定。
项叶弘看着云飞峋严肃的面容好一会,紧紧捏了下拳,“不愧是涟漪郡主,不愧是忠孝的儿子,飞峋,好样的,你和涟漪都是好样的。你们真是青出于蓝,有你们在,我相信东坞城定可起死回生,重返盛世!”
飞峋点头,“这种大事,怎容玩笑?此时涟漪还在奉一教营中,但只要时机成熟,涟漪回城之日,便是我们反攻之时。”
项叶弘本来平稳下的情绪,一下子又高涨起来,“真的?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项老您先平稳下情绪,听我给您说。此次我们回来,并非普通探亲,而是要拯救东坞,重振其雄风,只不过,这一次并非我父亲回来,而是我妻——涟漪郡主。”随后,便将所发生的一切,前前后后都讲给了项叶弘听。
“这十几年,项老受苦了!是我父亲的不对,是我们云家的不对。”云飞峋心中深深自责,离开东坞城时他虽年幼,但却也能感受到东坞城中人的感受,就如同……被遗忘者一般。
二楼便只留下项叶弘与云飞峋两人。
司马秋白点头,“是,师公。”说着,连忙跑了下来。
飞峋见项老颤抖不已,赶忙将其扶入椅中。“司马,你到楼下去有人前来,速度上来通知。”
项叶弘抿着嘴,缓缓点了点头,伸手拍上云飞峋的肩,“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回来了,你们云家……终于回来了!你可知,从你们离开时,我项某人便在等,原以为在有生之年等不到了,但苍天有眼,真的让我等到了。”
云飞峋笑着点头,“是,晚辈正是云忠孝的儿子,云飞峋。”
他站起来,缓缓走进,“飞峋?是忠孝的儿子,飞峋?”声音终于没了平静,开始颤抖起来,带着激动。
项叶弘一愣,这才定睛向云飞峋看了去,眯着眼。其实之前他根本看不清,因为常年读书,已有眼疾,近处之物还好,远处之景只能见其轮廓,模模糊糊。
云飞峋也微笑,一抱拳,“晚辈云飞峋,见过项老!在京城时,便屡屡听父亲说起项老,今日才知,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
项叶弘平静地将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好像怎么也看不够,好像要将那寥寥几字牢牢刻在心中。许久,他笑了,苍老的声音哈哈笑了起来,“等到了,我终于等你回来了。”
一旁的司马秋白很紧张,双眼一动不动盯着项叶弘,心中担心师公太过草率,连问都不问就将信给了出去。
项叶弘接了信,并未表现出丝毫惊讶或好奇,从容打开信封,展开信纸。
飞峋相信自己的直觉。“项老打扰了,我们只是来送信,您有位京城老友送来书信,让我们务必亲手交给您。”说着,从怀中掏出元帅所写的信件,双手恭敬递去。
如果说从前云飞峋还怀疑项叶弘已被人控制,但今日却可确定,其依旧坚贞不屈。不仅是其衣着,更是其神态,项老虽然老了,但其精神却永远倔强不屈。
云飞峋心中明了,想来这几年间,定是有不同势力前来拉拢项老,毕竟,如今的东坞城,项老的唯一的精神领袖。
“在下的确是项叶弘,你们又是哪方势力的人,目的又是什么。直接了当的说了吧,时间宝贵,我们便别兜圈子了。”项叶弘淡淡道。
云飞峋上前一抱拳,“想必这位便是项叶弘,项老吧。”之前在徐知府那见过画像。
老人年纪七十以上,已是老态龙钟,虽未有病态,但与硬朗一词也有所差距。他身着赭色丝绸衣,布料上层手工精致,但却已洗得发白,可见他也已几年未添置新衣。见两人上了楼来,老人这才将看向窗外的眼神收回,放在两人身上。
当两人上了二楼后,吓了一跳,原来有一名老人静静坐在窗前,眼神安详神态平静,即便是将刚刚他们所作所为纳入眼中,却仍然云淡风轻。
“徐知府说过,项老是极为认真严谨的人,不是公休或出差,绝不会不来书院。”说着,绕过屏风,见到楼梯,“我们上楼看看。”
司马秋白点头,从前,他师父说的都是对的;如今,他师公说的也是对的。“项老他好像不在这里啊?会不会没来上班?”
“没有必要,”飞峋拉开了门,入眼是略显空旷的大厅。有桌椅、书柜,那硕大的,足见房间主人的渊博学识。“如今谁是主谋已不重要,严刑搜集证据也不再重要,当那一日到来,哪还用什么雄辩什么道理,东坞城的现状便是事实,血债自有血来还。”
司马秋白跟上,“师公,那我们不趁机抓住那些人,严刑逼供其背后主谋?”
飞峋已迈开长腿向小楼内走去,“徐知府不作为也不是一日半日了,哪有人来管这种命案?”话中带着自嘲,在自嘲东坞城的惨状。
“他们要是报官怎么办?”司马秋白又问。
飞峋随便擦了一下后,将帕子随手一扔。“见多了,便习惯了。”好在,云飞峋喜穿深色衣服,今日穿着暗纹黑色衣袍,身上虽有血,但不仔细看却看不出。
司马秋白离云飞峋老远,“我说……师公,您老难道不觉得恶心吗?”指着地上沾着脑浆血液的木棒。
飞峋扔了木棒,掏出帕子,将身上污垢擦了一擦,“司马,我们进去吧。”
“就是刚刚壮士您……您打死的那个……”被钳制的人浑身都软了,早就没了站着的力气,几乎是吊在云飞峋的手臂上。只见飞峋一松手,那人便如同一滩烂泥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那人是谁?”飞峋问。
那人吓得身子都软了,“壮士饶命……壮士饶命……我们也是被逼无奈,我们也都是混口饭吃,有人出钱让我们做打手,我们打人他付钱,就……就这样……壮士,小的不敢骗您啊。”
云飞峋呵呵一笑,“一条人命也是背,两条也是扛,既然你找死,那我不介意送你一程。”说着,又将那木棒慢慢举起。
“我们……”那人虽害怕,但小眼睛依旧转了几下,“我们是学生啊,是叶弘书院的学生。”
“既然不想死,便老实说,你们是什么人。”飞峋道。
被钳制的人吓坏了,大男人竟哭了出来,“壮士饶命……小的上有老下有小,不想死啊……”
“还有一件事,要麻烦公子。”飞峋平静道,声音谦和,但捏着那人后脖子的手却紧了一紧。
“壮……壮士饶命,校长就在这里了……”那人面色苍白道。
每个书院都有一个独立的小楼属于校长,放到现代,便如同校长办公室一般。而每个属于校长的楼都装饰得极为独特,全完按照校长的喜好。但项叶弘所在的小楼,却普通古朴,如今因年久失修,破旧得如同普通人家的民宅一般。
已吓傻的那人还能如何?只能带着两人一路而去,到项叶弘所在之处。
司马秋白赶了过来,掏出帕子擦了擦嘴,“对,带我们去见你们校长,我们不会拿你怎样。”当看到飞峋棒子沾着的东西后,终于没忍住,又转身去吐了。
那人见棒子上的脑浆,后脖子还被飞峋铁钳一般的大手紧紧捏着,只觉被死神抓住一般,腿一软,尿了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