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诚三叩(2 / 2)
小青从身后的摸出一个果篮,里面正是灌熟的黄皮柿子。
“寒大公子,本姑娘虽是凶恶,却也讲道理,不是闲着没事就要找人不是。”戚怜看向四人身前的凳子,示意寒夜。
寒夜慢慢挪着脚步,如上刑场。突然福至心灵!“四位姑娘,家里呆着也无趣,小子在后山另一侧发现个有趣地方,不如随小子去看看,也做消遣,只是不知云兄何在,一并去了才热闹。”
小青听有玩处,站起身便要走。
冷无霜站起身道:“柳姨寒叔找云清有事谈。”
寒夜心里一痛,压了下去。“好吧,下次再补上,这次我们先去了。”
“寒大公子这主意最好能逗我们几位欢喜,哼哼,否则,账还是要算的。”戚怜冷着脸面。
花无雨拉着戚怜起身,“寒公子前面带路,无雨自跟了师傅,就未曾外出玩过,迫不及待了。”
寒夜前面带着四女,翻上不高的后山,这里是逢月山脉南麓,站在小山上望去,逢月山脉高入云层,天地相接,俱是白茫茫一片。
虽是山路,还在冬ri里并无人行,四女搀扶着也未在及膝雪地上摔倒,雪地上间或看得兔子脚印,从村里菜地拉向远处。
寒夜先一步上了山顶,看向逢月山脉,心里空灵,什么也不想,什么也想不起,呆呆静立在尘世间。
四女中虽然只有花无雨不懂武功,但是武功并不是体力,四女一起喘着粗气,连胸口也是累疼,呼吸间带起粗粗的气雾。
四女搀扶着站平,放眼看去,空阔天地,山脉连天,白茫茫一片,寒风吹来,人如尘沙般微不足道。
戚怜累痛胸口,见寒夜呆站着看也不看来一眼,捏了个雪团,正好砸进寒夜后颈领子里,寒夜被雪冰的一激灵,转身见四女喘着粗气。“四位姑娘,寒冬人体阳气不旺,越是怕冷越是要害啰嗦的,这般走走,虽然气闷,但是活动了筋骨心肺,大有好处。”
“寒公子,听你这话,跟不夜坊卖大力丸的江湖骗子所喊差不多少。”小青少女心xing好动,见这里好像并无好玩地方,不满起来,害得人家胸口都累疼了!
三女也不语,看着雪景也是不错,可这雪景不该是寒夜带自己四人前来道理。
“各位看着一面山形。”寒夜不介意小青所言,反觉得这小姑娘有话说话,耿直可爱。寒夜说着看着这背后山形。
四女看去,比另一面要陡一些,山势平滑,并不见石块隆起,山脚是一望平地,白茫茫一片。
四女不解的看向寒夜。
“这个玩法,小时候娘亲父亲陪同过几次,大了些后,就只有自己独自来玩。”寒夜说着笑了笑,四女看在眼里,觉着山顶寒风似乎温煦了不少。“这个玩法也是简单有趣,但是有个妨碍。你们自己看着,提醒一句,如想体会个中滋味,不要用上轻功。”
四女看着寒夜身形一扭,抓住衫角微微提起,跳到坡面,坐到雪地,身体后倾,稳稳的滑了下去。
小青哇哇直叫,也不招呼三人,学着样,提着绿衫裙角,身体后倾跳到坡面。
寒风如刀般扎到脸上眼里,小青害怕,想起寒公子所言,闭眼任自己滑下去,心里大感刺激好玩。到半山腰身形不稳,扭了下,人就横滚着下去。
三女惊呼!小青滚着雪,雪团裹满小青越滚越大,滚到寒夜面前时,已经比寒夜还高!
寒夜挥手冲山上三女示意没事,刨开雪团把小青拉出来。
小青头有点晕,脸上却是极欢喜神se,比避讳的抓住寒夜手腕就往山上跑去,寒夜微笑随着。
山顶三女相互看着,苦笑不停。
小青倒是小姑娘,自己三人这般也太没样子。看小青高兴神se,想来看着惊心,实则有趣。又想起寒夜说柳姨也陪他一起玩过,心里没来妨碍。
三个人鼓气的眼神看向彼此,看小青寒夜二人已跑回到半山腰。
戚怜提着红裙裙角,冷无霜提着白裙裙角,花无雨提着黄裙裙角,三个又相互看一眼,一起跳了下去。
去势渐快,寒风打在脸上也是痛疼,三人嘴里哇哇叫着,神情却是欢喜。
小青看得,加快脚步。
寒夜心里也极欢喜这般热闹,自己惯常在父母身边,并没个朋友陪着嬉闹。
小青倒先一步爬到山顶,寒夜在半山腰看得三女安稳滑到山脚才转身继续爬往山顶。山北比山南雪厚,加之更陡,只好爬着上山。
小青也等不及寒夜来,自己又一个跳跃,跳到坡上。这次嘴里哇哇叫着,不敢闭眼。
三女在山脚分开,等着小青下来。
这次小青倒是安稳着陆。
四女嘻嘻哈哈笑做一团。
红绿黄白景se各异,寒夜在山顶远远看着,也是赏心悦目。
四女好不容易又爬回山顶,小青累的不行,仰躺在雪地里。
“这个妨碍就是滑下去还要爬回来,可是累人。”寒夜看四女喘着粗气,心中闪念。“四位姑娘先息着,听小子信口打油诗。”
小青坐起身,四女看寒夜,寒夜看向逢月山脉,闭目凝神。
寒公子还会作诗?小青冷无霜花无雨不曾听过,花无雨虽然知道只笔书生寒逸云名头,也有虎父无犬子一说,且听得何样。
戚怜知寒夜出口不凡,这侧脸看去,蓝底间白衣衫,也是一番出尘书生姿态。
“云拢山,风飞雪。
ri月不听苍生意。
踏歌几时曲。
嗔皱眉,笑开靥。
朝夕惟恐轻别离。
江湖何处聚。”
寒夜轻声说完,睁开眼,眉眼笑意,不看四女。“这首《长相思.四姑娘雪景》,送给你们。”寒夜说完,拉起衫角,跳到坡面,滑雪下去。江湖多离别,且喜此时聚。
小青年少,体会不得词中意,见寒夜当先去了,赶紧站起身,拉着绿衫裙角跟着滑下去,哇哇直叫。
戚怜嘴角含笑,“何事轻别离,江湖恐难聚。今朝相顾笑,明夕共舞曲。”戚怜说着,也提了红裙裙角,滑下去,风打在笑靥里,眉眼似水。
冷无霜心里温暖,天可怜见,,遭弃女婴,却幸得慈父慈母,幸得良师,幸得良伴,幸有此良友!踏歌几时曲,踏歌几时曲!苍天,你听见了吗?踏歌几时曲!冷无霜眼里泪花,眼皮眨下来,滚落两滴泪珠。提着白裙裙角,滑了下去。
花无雨失神,风吹起淡雅黄裙,鬓发乱飞散。寒公子心xing,嫌恶决绝,欢喜缠绵,难得无雨鼓起勇气赌一把命,却赢得这些个敢爱敢恨侠肝义胆的知交好友,联袂风雨,热血黄土,也不枉人世一场!花无雨豪情顿起,张口喊一长声,已滑到山脚的寒夜站起来看住,哈哈长笑。
花无雨捋了捋鬓发,提起裙角也滑下去。
看看天se渐暗,五人站到山顶。
“回去吧,再晚,小子要挨骂了。”寒夜见四女还未尽兴,先头走下山。
四女见寒夜已返去,心里虽然还想再滑一次,也不好再言,跟着去了。
回到篱笆外,大堂里已点起油灯。
寒夜看四女衣衫,“各位姑娘先回房换身衣服,身上雪化,易染风寒。”
冷无霜花无雨小青三人去了,戚怜似笑非笑的看住寒夜,“等本姑娘换好出来,寒大公子才许回屋,免得登徒子听人墙角!”说着走了,也不会看寒夜一眼。
寒夜面se红了下,抖落身上的雪花,看大堂里也没个人,不知道娘亲父亲和云清谈些什么,这时还没谈完。进到大堂,拨大炉火坐在一边。
小青先换好,回到大堂,见寒夜依旧是那身蓝底间白衫,“寒公子怎么不去换衣服,小青看寒公子身后已经化湿了。”
寒夜示意小青坐下,“小青,我手太僵,先暖回来。”
冷无霜花无雨也换好进来恰好都是一身淡雅黄裙,冷无霜白装清雅脱俗,黄装温柔清新。
寒夜笑着看了二人几眼,听得后院响动。
寒逸云云清二人走出来,“三位姑娘,去帮你们柳姨做晚饭吧,天se晚了,她一个人太慢。”
三女笑着应声进去。
寒逸云坐到寒夜对面,云清一边坐下。“小子,你衣服快湿透了,怎么不去换来?”
寒夜看云清神se正常,心里舒口气。“父亲,夜儿去换来。”
戚怜又是一身红扮,转进大堂,见寒夜衫角湿了不少正要出大堂,微笑一个,看向寒逸云,“寒叔,她们人呢?在灶房?怜儿也去。”
吃罢饭,收拾开饭桌。
众人聚在炉火周围,老树根疙瘩间或爆出火花,很少的烟,不熏眼。
柳不及寒逸云一起注视的寒夜,寒夜被看的莫名其妙,冷无霜花无雨戚怜小青也看过来,云清低下头,脸se平静。
寒夜也这般低下头,“娘亲,父亲,夜儿脸上没开花吧……”
柳不及不再看寒夜,微仰着头,仪态万千。眼角不时不经意的扫过云清低下头露出的后颈,比脸上血se不少。
寒逸云摇了摇头,“寒夜啊寒夜,枉你老爹是只笔书生寒逸云!”寒逸云说着脸上失笑,“寒夜你不跟娘亲长不跟父亲长,偏要自己长自己样便算了,平ri见你也不是太笨,哎……”
戚怜忍不住要笑,压着唇角忍住,肩膀微动。
寒逸云看过来,笑骂道:“怜儿你好笑!你也不是好人!看寒夜一常被你欺负成啥样,做娘的不开口,还得做爹的出来说句公道话。”
云清仍低着头,脸上无波无澜,眼角看到寒夜撇嘴。
戚怜不依挽住柳不及的手臂摇晃,“柳姨,你看寒叔乱说,你问他们,是寒夜欺负怜儿,还是怜儿欺负寒夜。”
花无雨微微笑着,不做表示。
冷无霜看寒夜几眼,也不说话,眉眼微笑。
小青站起来,又坐下去。
柳不及笑了笑,“小青,你是否要帮我家夜儿说句公道话?”
戚怜脸上羞红,“柳姨!”
柳不及呵呵娇笑,正是年华二十模样。
寒逸云看着,楞了楞神,柳不及板起脸看来,寒逸云低下头,似寒夜模样。
冷无霜花无雨戚怜小青四女倒是看着柳不及呆了,这般笑容,人间无二。
小青还是没忍住,嘤嘤说到:“柳姨,寒公子怕戚怜,正像寒叔怕柳姨这般。”声音虽轻,众人却听得清楚。
寒逸云微抬头冲也正微抬头的寒夜打个眼se,二人眉眼各藏着欢喜之意。
戚怜面上红透,几乎滴出水来,“小青,你也不是好人!”
小青花枝乱颤笑个不停。
冷无霜花无雨二人也是各自失笑,能治得住戚怜,竟是小青这直肠子藏不住话的傻丫头。
柳不及面上红晕一闪而过,“各位小友老远跟了夜儿到这里来,好歹多住些ri子,柳姨这套风柳剑,还算不错,趁着这些ri子,你们几个学成学不成,看各自悟xing,无雨姑娘不曾学武,柳姨的风柳步,却不需多少根基,无雨悟xing极好,说不得也可练成。”说着看几人各自欢喜,心头也高兴,这班孩子要陪着夜儿走不少路,多一技傍身,也可多放一分心。
花无雨听了失神,未听过无根基之人可练就的身法,“柳姨,无雨比平常女儿家力气也不如,也可练成这身法?”
柳不及微笑点头,“风柳步身法自成一格,根基只关系使用这身法的时限,无雨学在身上,拖得一时,同伴也便到了。”
“正是。无雨,若是弱质如你,还被贼人害了xing命,便是做鬼也不要轻饶了这些不能护你周全的侠女侠客,”寒逸云肃se说起,郑重的看了一众人,寒夜云清戚怜都抬起头来跟小青一起看着寒逸云,
“行走江湖,侠义为先。当死不惧,只求速死;当活不弃,东山再起。”寒夜顿了一下,“自己xing命事下,同伴xing命事大。寒叔这里以长辈身份提醒你们几个小辈,若无雨有个不测,柳姨寒叔也羞见你们。”
四个人着力点头,花无雨眼里泛红,低下头稳住声音,“柳姨寒叔厚爱,无雨定好好学了风柳步,不拖了同伴后脚。”
第二天冷无霜花无雨戚怜小青四人早早起来,云清也一般时候,寒夜一如既往的睡了大懒觉。
柳不及寒逸云夫妇二人起得却更早,大堂里也备好早点,一大篮热乎乎的包子。
众人吃着早点,“无雨,你寒叔也是根基全无,脑子又笨,却也好歹学会了风柳步。”
众人看向寒逸云,这据说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大侠原来也是会轻功的,是了,多半是跟柳姨隐居于此地,学了以作消遣,这么说来,无雨真也能学得。
寒逸云嘴里嚼着包子,含混不清,“寒叔是脑子笨了点,一生全无成就,幸得偶尔聪明一次,在祈天桥鼓足勇气拦住了你们柳姨,啧啧……”寒逸云嘴里嚼着东西腮帮鼓起,还感慨着摇头,换做别人,可定要被做好笑看,偏在寒逸云身上,自有魅力。
戚怜老早对这段记挂在心,当时爹娘说要自己二人来问柳姨寒叔的。“寒叔,快说说当时情形,怜儿问爹娘,他们也不清楚。”
冷无霜花无雨小青,连云清寒夜都盯住寒逸云,原来连寒夜也未听寒逸云柳不及说起过。
寒逸云眼角看向柳不及,柳不及微笑神情看着双手,寒逸云收到鼓舞,说出一段世人皆不知的当ri秘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