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节 陈年秘事(2 / 2)
楚留情笑道:“是啊,五年前的事情了,现在整个楚家的重任都压在我的身上,我才明白承担起一个家业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现在也没有少年的轻浮性子了”,一语之后突然笑道:“易兄,你年纪不小了,也该成家立业了,若要兄弟帮忙尽管开口。”
易寒哈哈大笑,可是这笑声却掩饰不住他心中的悲伤无奈,有些人已经不在了,早已物是人非,想当年自己是何等的雄心壮志,偕美同欢,可也只能不去多想了,越想就越压的他喘不过去来,也许人生就注定有遗憾,注定不完美。
楚留情惊讶道:“易兄何以如此悲哀”,他也听出易寒笑声中的伤感。
易寒却没有回答,岔开话题道:“楚兄,我们喝一杯吧”。
楚留情也知道有些事情确实说不出来,只能埋藏在心底,这就是男子,不会似女子哭哭啼啼找人倾诉,笑道:“好,今日我们兄弟相遇一定要喝个痛快,尔后与兄同逛这杭州城,寻找昔日的美好”,话中之意却是拈花惹草。
易寒忙摆手道:“这个寻找昔日的美好就罢了”。
楚留情嘴角浮现一丝诡异的笑容,“易兄莫非害怕岚儿,还是的没有当年的风采魅力”。
易寒反问道:“楚兄已经有了妻室,就不怕被你娘子知晓”。
楚留情哈哈大笑:“怎么说我也是世家的一家之主,谁见了也得喊一声老爷,我就是多娶几房妾室,她又奈我何?”
说着却喧宾夺主的让下人去安排酒席,来楚留情还真的是半个主人。
这边楚留情与易寒两人饮酒畅聊,张氏与苏中行母子却在房内密议起来。
张氏问道:“中行,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无端端带人去闯中道堂?”
苏中行应道:“母亲,这其实是误会”,说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出来。
张氏冷声道:“欢儿,这个小贱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会二房的人来闹事,将她交出去就是了,?┤粲幸饧??依此怠薄Ⅻbr>
苏中行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张氏突然道:“那贱人怎么没有来闹事”。
苏中行道:“也许还没有回来吧,或许在易先生夫妻的面子上,就此作罢了”。
张氏讶异问道:“他们夫妻有什么面子”。
苏中行笑道:“听说鼎儿在回京的路上遇到了强盗,被那易寒所救,她们把易寒夫妻视若恩人”。
张氏突然拽紧拳头,一脸扭曲,一副愤愤不平的表情,恨道:“便宜了她们”。
苏中行见了母亲的表情,突然震惊道:“母亲,难道”。
张氏冷静道:“不错,是我暗中让人半路伏击”。
苏中行呼道:“母亲,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来?”
张氏淡道:“有何大惊小怪,苏致和凭什么从你手中夺走一般家产,你乃嫡出又是大哥,还不是因为鼎儿出世,长孙算小儿子啊,日后你父亲权衡之时定会把这点考虑在内,到时候你就吃了大亏,可恨?┎徽瓷?烁雠??薄Ⅻbr>
苏中行却没有母亲这般狠辣,说道:“再如何鼎儿也是无辜的啊!”
张氏却道:“大丈夫行事不拘小节,你怎么心存妇人之仁,这样又如何斗得过你的弟弟,又如何让继承苏家家业,当年我就应该把那小贱人给杀了,而不必留下如今这个祸害”。
苏中行道:“这件事情若是让家姐知道了,可如何是好”。
张氏道:“我不会让她知道的,这些年全靠她,你才能坐稳大少爷这个位置,否则”后面却没有讲出来。
苏中行道:“家姐性格向来不受约束,她的志向也不在此,母亲何以能让她留在苏家”。
张氏淡道:“我与她有个约定。”却没有说是什么约定,一语之后又道:“有些事情你不必告诉你姐姐,这个一心向着外人的女儿,好好利用就是了”。
苏中行却为苏洛说好话,“其实,姐姐这个人无欲无求,善良厚道,却是难得”。
张氏冷笑道:“有什么用,这些不是我想要的,我这个母亲有难,她却不帮我,一个人跑的无影无踪,多年未归,她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母亲放在心里,有没有把你这个弟弟放在心里,又有没有把苏家这么大的家业放在心里,她接济穷人,她造咐间,哼,她只是一个凡人并不是圣人,说到底只是一个普通女子罢了”,从张氏的这一番言语,她对这个女子颇有微词,很难想象似苏洛这种女子,竟有人对她有意见。
苏中行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一边是全心全意帮助他的亲生母亲,一边却是心底善良的姐姐,张氏突然紧紧捉住苏中行的手,“中行,等你继承苏家大业,就有能力帮助母亲完成心愿。”
苏中行一讶,只听张氏道:“我有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能报的此仇,我死而无悔”。
苏中行吃惊道:“什么人?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
张氏道:“这个仇人太强大了,当年你还小,所有我并没有告诉你,便是易天涯一门”。
“什么?”苏中行闻言却惊的猛站了起来,张氏却非常的镇定从容,苏中行道:“麒麟将军现在如日中天,易家手中有兵马,有地盘,却不是普通的世家大族,母亲就凭我们想对付易家,连人家皮毛都撼动不了”。
张氏冷声道:“你害怕了?”突然沉声道:“就算他是天王老子,这仇我也飞报不可”,轻声道:“目前你最主要的是将苏家的大权掌握在手中,我知道易家一门不是我们有能力撼动的,但是却可以借助他人之手,例如华东王爷,又或者华中王爷”,她的话中之意是倾尽家族之力,助藩王剿灭易家。
苏中行道:“有什么不共戴天的大仇让母亲不惜一切呢?”
张氏闻言,想起曾经往事,咬牙切齿,表情扭曲,仇恨到了极点,同时眼眶却涌出泪水来,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情绪非常的激动。
过了好一会儿才让自己平静下来,缓缓道:“我原本是个官家小姐,易天涯独子易守正时任左都御史,全权负责江南赈灾贪污舞弊一案,那一件案子乾极广,从七品县令到二品大员都有擎,不知道有多少个官员因此人头落地”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轻,似前尘往事缓缓的浮现在眼前,冷笑道:“若不是如日中天的易天涯在背后压阵,就凭易守正他有这个能力担当此任”。
“我父亲时任盐运司副使一职,也擎其中,官场之上水至清则无鱼,我父亲一向为官清廉,他懂得为官之道,明白大势所趋,若不附和定招排挤,甚至有可以被安上莫须有的罪名连累家人,被迫参与了这件贪污舞弊案”,突然岔开话题道:“这就是官场,没有人能够独善其身”,一语之后回归正题:“我父亲虽然参与了贪污舞弊案,但另外一方面他却积极参与赈灾,最后易守正却不念我父亲赈灾功劳将其重罚,判了个死罪”,说到这里张氏神情黯然。
张氏眼眶噙着眼泪道:“我父亲被斩首,家中亲人被发配边疆,而我也沦为官妓,而换了其他一个官员,我父亲的罪行最多也是没收家产,撤职贬为庶民,就是因为那易守正不通人情,好好的一个家离的离,散的散”,说到这里张氏咆哮起来,情绪异常激动,抽泣了一会之后,继续道:“从亲人分离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我的母亲和兄弟姐妹,想必惨死在异地它乡”,她苍老的脸容布满了辛酸不甘。
苏中行难以感受张氏心中的那股辛酸,对于一个原本沉浸在幸福,家人团聚在一起的少女来说,这种打击能让人精神扭曲,她愤世嫉俗,而将他父亲处斩的易守正就成为了仇恨的突破口,苏中行问道:“母亲,那你怎么最后却”
张氏接过话茬道:“我既沦为官妓,最后却又怎么会嫁给你父亲,成为世族大家的夫人对吗?”
冷笑道:“天下乌鸦一般黑,说起来还要感觉易守正这个大仇人,后来易守正见到了我,良心发现,心中有愧,帮我洗掉官妓的身份,让我最后嫁给了苏茂生,也就是你的父亲,但是苏家与易家关系亲密”。
苏中行疑惑道:“父亲贵为苏家公子又怎么会娶母亲你为正室呢?”
张氏淡道:“怎么说我也是个官家小姐,出身大家闺秀,又是书香人家,而且身子还没被糟蹋,除了家道沦落也算是清清白白的人家,再者说了,凭我年轻时的相貌,那个男子见了不色心授魂,不是我自傲,年轻的时候我比你姐姐现在还要美上三分,你父亲见了我没过多久就答应了下来,原本老太爷碍于易家的面子只是想将我收为妾室,只是人算不如天生,你爷爷突然暴毙身亡,你父亲顺理成章继承家业,就将我正式娶过门”。
苏中行问道:“母亲,那易守正也算有恩于你,真的非报此仇不可吗?”
张氏哈哈大笑:“有恩于我?若不是他心有愧疚,又怎么会这么做,就算他做什么也无法弥补我家破人亡,天下乌鸦一般黑,我岂会不知道他窥视我的美色,那我只能好好利用这一点咯”,这会张氏的表情又变得狂妄骄傲,丝毫没有半点黯然神伤。
突然又欢快的大笑起来:“我要让他痛苦,我还要让他死不瞑目,他活着的时候心里愧疚不安”。
苏中行惊讶的着母亲从来没有露出来的一面,仇恨真的可以让一个人变得如此扭曲,他似乎感觉到这件事情还有什么隐秘,母亲并没有说出来,而他又无法准确捕捉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