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血战正阳门(三)(2 / 2)
金良辅端起杯喝一口茶后,放下杯子,望着吴其正试探道:“吴统领,金某对你如何?”
吴其正抬眼观察一下金良辅的表情,心想:“提督大人突然问起这件事,一定有重事委托,我不妨问个清楚。”
于是,吴其正随口答道:“大人,您对属下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想当年,在下在皇城内卖艺,被几个恶人砸场子,还遭到毒打,要不是大人出手相救,小的这条命早就命归黄泉了。您还不弃,将小的留在军营中,一直提升到统领官职,这种恩情,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大人有事尽管吩咐,吴某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金良辅没有直接表明自己要分配的任务,而是间接问道:“当前,大明江山危机四伏,朝臣如墙头草一样,摇摆不定;你如何看待魏忠贤、顾秉谦、魏广微等人和东厂那班人?”
“这......”吴其正环视一眼大堂内,yu言又止.
金良辅微微一笑道:“这里没有外人,你尽管直说,言者无罪。不管你鞭策皇上也好,还是咒骂阉党也罢,不会有人向上通风报信的。“
经金良辅如此解释,吴其正甩掉了思想包袱,坦然道:“既然大人如此坦荡,小的就直说了。魏忠贤之所以一手遮天,都是当今皇上年幼无知,体弱多病,不理朝政造成。再加上魏忠贤和客氏狼狈为jian,**嫔妃死的死、贬的贬;与此同时,魏忠贤又勾结外臣,残酷镇压东林党人,培养羽翼,结党营私,权倾朝野。”
“嗯!”金良辅点点头,“你说得很对,只因如此,才使一些中立的大臣,为了个人的切身利益,才甘愿为阉党卖命。对了,你对几个王爷如何平价?”
吴其正想了想道:“据说,几个王爷都是正派人物,不畏阉党专权。尤其是信王爷,刚正不阿,胸怀大志,将来必是国家栋梁之材。”
“唉!”金良辅叹息一声,“只因为几个王爷不与阉党结盟,才使阉党恨之入骨,要置他们于死地。”
吴其正听后,大惊失se问:“怎么?魏忠贤要杀害王爷?”
金良辅点点头道:“是的,先前阉党派jian细到王府卧底,又在宫中挑选美女送到王府侍寝,被王爷实破杀了jian细。魏忠贤怀恨在心,假借皇帝之名,赐御酒给王爷。其实,早在酒中下毒,想结果几个王爷的身家xing命,颇奈,yin谋又没有得逞。恼羞成怒的魏忠贤,气急败坏,调动厂卫和御林军去王府围剿,又派差使来提督衙门下通知,要下官立即封锁九座城门,不允许王府人出入。”
吴其正愤然道:“岂有此理?魏党的气焰太嚣张了,连王爷都迫害,何况其他朝臣?金大人,我们都是大明的官,不是做阉党的官,几个王爷都是大明的顶梁柱,不能被阉党推翻,使大明江山毁于阉党之手。”
“嗯!”金良辅以敬佩的目光打量着吴其正,点了点头道,“金某找你来,就是商量救如何救王爷逃出紫禁城。”
吴其正质疑道:“厂卫和御林军包围王府,王爷那是九死一生,我们如何救他们?如果公开出兵,我们被暴露也会跟着一起赔进去。”
金良辅压低声音道:“据探子密报,几个王爷得知消息后,已提前出离王府,准备由正阳门经过,通过承天门出逃。我们为了表示对大明的忠心,需要吃点苦头。”
吴其正不以为然道:“只要能救出王爷,就是掉了脑袋也值,吃再大苦都不怕。您说,以什么方法救出王爷?”
“我们来个苦肉计,这样既能救出王爷,也不至于使阉党怀疑我们。”金良辅如此这般说出自己的计策。
吴其正拍手叫好:“提督大人的计策行之有效,只要使王爷脱险,我们吃点皮肉之苦值。”
金良辅站起身道:“走,我们去军营准备去。”
说着,迈步向大堂外走去,吴其正随在他的身后。
此时,许显纯、崔应元他们仍在信王府院门前等候探马回来。又过去一炷香时间,崇文门、宣武门两路探马回来,汇报道:“二位指挥,我们沿途没发现王府人的踪迹。”
崔应元道:“看来只有正阳门一路了,王府人十有仈jiu去了正阳门。”
“只要他没出皇城,他们今天是死定了。”许显纯信心十足道,“去正阳门的探马也该回来了。”
一袋烟之后,果然见去正阳门的探马回来,当探马到达许显纯、崔应元跟前时,骑在马背上的厂卫勒住马,向许显纯、崔应元抱了抱拳道:“二位大人,几个王府的王爷和家丁女佣,正向正阳门方向逃跑。”
许显纯yin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他们畏罪潜逃,罪加一等。对了,他们离正阳门有多远距离。”
厂卫回答道:“回大人话,他们离正阳门不足五里路程,快到承天门了。”
崔应元道:“不知正阳门是谁守位?我希望守门官兵能拦住王府人,我们赶到时,一鼓作气将他们消灭干净。”
许显纯接茬道:“要是守门官兵不尽心,责任在九门提督金良辅身上,明天早朝时,本指挥要参金良辅一本。田都督奉命去了兵部大堂,一定会率御林军来参战。为了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去向,应留几名厂卫下来接应他们。”
“这样最好。”崔应元应承道。
当下,许显纯指定五名厂卫,留在信王府院门前接应田尔耕他们,并作了一番交代。随即,许显纯、崔应元率领众厂卫向正阳门追去。
却说朱由学、朱由楫、朱由模、朱由检、朱由栩、朱由橏率领王府家丁女佣,快马加鞭向前赶路。这时,太阳快要落山了,所有人都焦急万分,恨不能肋生双翅,迅速离开京师。
朱由学骑在马背上,一边赶路一边向前眺望,承天门城楼映入眼帘。他对并马齐驱的朱由检道:“五弟,快到承天门了,过了承天门后,正阳门一定有官兵把守,一旦城门关闭,我们被困在城内,麻烦就大了。”
朱由检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本王想有神人暗中保佑,一定会化险为夷的。要是顺利出离京城;海阔凭鱼走,天高任鸟飞。我们无拘无束,找个安静地方,招兵买马,壮大队伍,再返回京师时,定叫阉党人头落地。”
朱由学面无表情,心事重重道:“但愿如此。”
正值这时,在后队压阵的朱由楫拍马赶上来,急切道:“二哥、五弟,三里外有一支人马赶来,一定是阉党调动厂卫或者御林军,他们在王府扑了空后,随后追赶过来。”
朱由学大惊道:“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如何是好?”
朱由检不慌不忙道:“三哥,烦你往后面催促一下,叫各府的队伍加快速度,在追兵没到之前,冲过正阳门,到了郊外,我们就减少危险了。”
“好的。”朱由楫掉转马头,边往回行边喊道,“诸位加快速度,后面追兵过来了。”
家丁女佣听后,都感到事态非常严重,但他们仍抱有脱离灾难、化险为夷的信念。家丁们手拿兵器,骑在马背上,相护在马车左右,车上的马夫不时的抽动马鞭,策马快行。车上的女佣,大多手无缚鸡之力,一旦遇到强敌,她们是不堪一击的。但是,她们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大不了与敌人拼个鱼死网破。
一袋烟之后,在前面开道的朱由学、朱由检他们已到承天门前,这里只有少数兵丁守门,因没接到军令,并没关诚门。再加上有的兵丁认识几个王爷,纷纷让开一条道,让队伍通过承天门。
朱由学长舒一口气道:“好险啊!九门提督要在承天门派上重兵把守,我们连皇城都出不去;看来,九门提督金良辅根本不会用兵。”
“这样不是更有利于我们脱逃吗?”朱由检不以为然道,“我说过吉人自有天相的,本王希望正阳门也无人把守。”
两位王爷骑在马上边行边说,后面队伍紧紧跟随。过了承天门,又行有一炷香时间,离正阳门不足一里之遥。从承天门到正阳门之间,是一片开阔区域,没有其它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