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斩性(2 / 2)
“所以他们必须死。否则局面会更糟糕。”亚历克西亚目光沉静地回答道。
老人深深叹息,伸出枯树皮一般地手,搭在亚历克西亚肩上:“那么,亲爱的师弟,请告诉我你的计划。”
亚历克西亚毫不犹豫地道:“当他们认为已经取得了全胜,一定会来到这里,神圣地信仰之源,他们一定会不遗余力地破坏,因为他们一定很希望让我们永远从地球上消失。直到那时他们才会现,信仰之源并不象他们想象中那么脆弱。”
他双手合十,又忽然分开,作出一个大爆炸的手势,淡淡续道:“然后,一切牺牲都变得有价值,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修道人,都会成为我们地工具,修道者的秘密将不再是秘密。还有无数神奇的药物供我们享用。难道这不是最圆满的结局吗?”
教皇沟壑纵横的老脸上终于现出不加掩饰的狡黠笑意,搭在亚历克西亚肩上的手也缓缓下移。在他胸前的突起上轻拍两下:“亚历,我亲爱的兄弟,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非常完美地计划,我愿意为此放弃教权,代价是你的希望之心,和你一样,我需要用它来保护自己。”
“如您所愿,遵敬的师兄。”
亚历克西亚也笑了,笑得无比愉悦,他又一次解开领口上的纽扣,取下那条黑宝石项链,毫不犹豫地放进教皇手中。
老教皇这时的表情也象是刚偷了只老母鸡的黄鼠狼,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那块毫不起眼的黑宝石,竟似比对方更加急迫,笑得合不拢嘴:“我们还等什么,开始吧。”
于是,两人无比亲热地携手进入石门,那道沉重的大门便在他们身后悄无声息地再次合拢。
这是一座面积约莫五十平米的宽大石室,共有两道相对地石门,一大一小,其中的大门正是通向那条甬道的,小门如今也紧紧闭合着。
一踏入石室,就有一种温暖如春的感觉,一扫甬道中的阴晦气息。石室正中的天顶上,吊挂着一块直径约一米的大石球,通体雪白,晶莹剔透,初观仿佛是一块透明的白色玉石,但若是用手去触摸的话,就会现那里空无一物,只是一个酷似实物地虚影,仿佛科幻电影中地全息立体投影。
教皇在石球正下方站定,把黑宝石项链戴到了自己颈项上,但并没有把它藏进领口中,而是悬挂在胸前的法袍外。接着,他缓缓抬起右手,把一根食指伸进口中,咬破指尖,又把冒出血珠地手指贴到那块黑宝石上。与此同时,亚历克西亚也在做类似的事,只是他的食指并不是伸向黑宝石,而是伸向悬挂在头顶的石球虚像。
渐渐地,石室中的光线开始生微妙的扭曲,仿佛连空气也随之一同震荡。然后。空中的虚影和教皇胸前的黑宝石也微微颤动起来。相对而立的两人全都闭目凝神,似乎进入了最深沉地冥想状态。
悄无声息地,石室的另一扇小门缓缓开启,还没有等到完全敞开,就传出“扑扑扑扑”连续四声轻响。
下一刻,教皇和亚历克西亚的眼睛同时睁开。四只眼珠子几乎全都要突出眼眶,眼神中满是无法形容的复杂情绪,震惊、迷惘、愤怒、不甘、绝望、恐惧等等,然而这种眼神只维持了不足十分之一秒,两人的身体就同时失去了重心,相继跌倒在坚硬的石板地面上,就此一动不动,声息全无。
一身警服地周天星缓缓从门后走出,把一把无声手枪收入怀中。进门时顺手在石壁上按了一下,那扇门便在他身后慢慢合拢。
他面无表情地来到两具尸体旁边,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从后脑勺中弹的教皇身上取下那只黑宝石项链,顺手挂在自己脖子上,接着便象搬垃圾一样把两具尚有余温的尸体拖到墙角边,不再多看一眼,重新回到石球虚影的正下方,也顾不得地面上星星点点的血迹未干,盘腿坐下,闭目凝神。
事实上,周天星现在的所作所为。正是他整个计划中的核心部分,从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迎接这个时刻的到来。
这座石室正是罗马教廷地根本重地,信仰之源。其性质类似于修道界常用的宗庙建筑,也可以把它理解成一种法阵,主要功用就是汇聚基督教众的信仰之力,而信仰之力又类似于修道界俗称地念力,这就叫万法归宗,念力也好,信仰力也罢。本质上都是精神能量。至于那颗名为希望之心的黑宝石,实际上正是信仰之源的实体,但希望之心的主人并不是信仰之源的主人,相应的,信仰之源的主人也不可能成为希望之心的主人。原因很简单,罗马教廷从古至今都没有找到过提纯精神力的方法,所以没有人能控制由亿万人地信仰汇聚成的能量,更不可能由个人无限制地进行吸收,否则一定会被其中的海量杂质搞得精神崩溃。因此。罗马教廷传承至今。历来都把信仰之源和希望之心分由两人掌管,希望之心的拥有者其实只是一个信仰之力的中介。源源不断地收集全世界教众的信仰力,通过己身进行初步过滤,然后利用梵蒂冈这座庞大的“法阵”,把所有能量全都汇聚进信仰之源,再由教皇进行使用和调度。
简而言之,相对于紫禁城中的那种纯粹念力来说,罗马教廷的信仰之力是一种较低级地精神能量,因为其杂驳不纯,不能进行有效的净化提纯。因此,教廷的信仰之力一般情况下只能作为一种精神攻击的能量,或者有限地为魔法师们补充精神力上的亏损,总的来说在境界上和中土道门差得太远,否则单以全球十五亿基督教众,罗马教廷早就能铲除中土修道界了。
周天星这次利用的,正是分掌信仰之源的教皇和掌管希望之心的亚历克西亚之间矛盾又统一地微妙关系,一步步诱使两人机关算尽,进而打算互换角色来取得势力上地平衡,而他正是在这节骨眼上突然出手,趁他们心无旁骛地互换角色之时破门而入,毫不费力地用现代兵器直接击毙这两个级神棍。
当然,能够做到这一步,并非侥幸,反而是经过长期计划、缜密部署才达成的结果。其中最重要地环节还是出在几百个中土修道人身上,若不是以丘处机为的修道大军把教廷高层逼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一般情况下,教皇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同意和亚历克西亚互换角色,而亚历克西亚也不可能“将计就计”,故意放纵教廷高层生“政变”,而周天星自然也不可能如此顺利地以假警察身份混进梵蒂冈。最关键的是,只有在教皇和亚历克西亚互换角色之时,周天星才有机会轻松干掉他们,否则只要他身在神圣结界的控制范围中,根本没机会和信仰之源正面硬撼,哪怕他道行再高,教皇陛下心念一动,立马就能打得他道心崩溃,体无完肤。
识海中,心魔垂头丧气地爬了出来。它的扮相落寞中带着哀怨,盘腿坐着,闭上眼睛,无比委屈地道:“来吧,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反正我早就料到。迟早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周天星轻轻叹了口气:“心魔,说真的,就算是两天前,我都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其实我最应该感谢的是你,如果不是经你提醒,我根本想象不出这样的机缘巧合。当然,你当时并不是出于好心。只是想让我去杀韩霖,至不济也能让我损失掉几个圆会。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当时你我都没想到,短短几天中,事情竟然就会生如此戏剧性的变化。”
心魔笑得很苦涩,喃喃道:“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我认栽了,你不但人品好,运气也好。谁都不怪,只怪我目光短浅,当时只想着激你去杀韩霖。最好你能象那些傻瓜一样生出贪念,再去吸收慕容飞的道心,这样你地圆胎虽然能增长到不知多少个圆会,但你同时也会把慕容飞的心魔接收过来……唉!我也懒得再说这些废话了,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
周天星微微一笑,淡淡道:“很简单,我刚刚凝成圆胎的时候,一直以为它是个女性。但是当我突然拥有四十几个圆会的时候,这才现,原来没有那东西的人并不一定就是女性,还有可能是不阴不阳地无性人。”
他笑得很轻松,很惬意:“直到那时候,我才想通了一个道理,何谓,其实就是性。人生而有性,或男或女。这就是最本源的意识。女人那边的事我不太懂。但是我非常清楚一点,男人活着是为了什么。金钱、名誉、地位等等,包括所谓的理想,就算把全世界踩在脚下,如果没有一个心爱的女人,或者说得不到女人的欣赏,到头来其实只是一场空。有句古话说得好,女为悦己者容,男人又何尝不是如此。从某种意义上说,男人一切行为的源动力,只是为了女人,这就是身为男人的本性,也是。”
识海中的圆胎依然处于沉睡之中,但目测年龄已经过了二十岁,相貌俊美异常,却一点都不象周天星,胯下无物亦无痕,非男非女。
心魔地视线停留在圆胎之上,幽幽道:“你有没有想过,一旦斩去了我,你从此就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不觉得十分恐怖吗?难道你认为当一个无性无欲的人,真的很有意思?”
周天星深深叹了口气:“小心魔,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修道所为何事,无非解脱二字,爱、恨、怨、憎、恚、求不得、恨别离,有几样是和性无关地。所谓心魔,还不如称之为性魔更加贴切。我个人理解,斩去性魔,并不是在上变成一个无性人,而是在精神上要越这具肉身,脱性别的束缚和局限性,无性方成神,你能理解这个意思吗?”
“我理解,我***真是太理解了,你自己斩不掉心魔,就想把慕容飞的心魔放出来和我火拼。天啊,为什么世上会有这么卑鄙的家伙,该死的丘处机,我诅咒你的长生葫芦,还有这个可恶的信仰之源,只有在这个地方你才能把慕容飞的心魔投映进识海……”
心魔号啕大哭,捶胸顿足,痛不欲生。
“你错了。”
周天星轻轻打断大呼小叫地心魔,淡淡道:“我并不是要把慕容飞的心魔投映进来,而是要用希望之心把她的整个道心传送进来,因为我不但要斩去自己的心魔,还要替她斩去心魔,这样她今后的修行之路就会变得容易一些。当然了,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信仰之源的能量我也不会浪费,罗马教廷从古到今就没干过什么人事,吸收这里的信仰之力大概不会掉功德吧。”
这一回,心魔真的被雷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