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二章 缘故秘事(4)(2 / 2)
“当初造船时借了村里一位权贵的钱财,虽说他们夫妻早些年已经还了不少,可仍差着二十多枚上品力石。这六七年来利滚利,越还越多,所以,我们现在也是食不果腹,每天起早贪黑赶来海边拾取一些船队舍弃但还未死绝的鱼,廉价卖出去,就是为每一段时间定量还账,一旦还不上,人家就会派人来家里又砸又摔。虽说你要是留下来,不管饥饱,吃倒是还能顾及一些,可是...”
话还未说完,老者满脸辛酸的再次沉叹出一口气。见状,小女孩眼中已经滑下两行委屈的泪水,泣不成声的道:“爷...爷爷的腿,就是去年那帮追债的人打断的,当时我们没钱医治,就落下了病根,天气一转冷,腿一疼起来,他每每都是连路都走不了。”
故事,只是大千世界无数悲惨家庭之一并不罕见的悲剧,不幸的遭遇有很多,不幸的结果却大多雷同。不过,真正亲眼看到爷孙两人现如今衣衫褴褛的模样,再听到那语气中难掩的悲楚,饶是旁边一直静静观看的张浩,都不禁觉得心头一阵愤懑不平。莫不提其他,按理说乡里乡亲,谁家有个磨难,不帮手也就罢了。可最起码不能火上浇油的去欺负一对老弱爷孙,还将人迫成残废,如此行径,当真禽兽不如。
或许。真正有些良知的人,在了解到事情原委后,大多会如张浩这般反应,愤怒不已。可是,少年却没有。他表现出来的平淡甚至要比一些成年人也要冷漠三分,只不过那一双诡异瞳孔深处隐隐泛起的森冷说明,他的内心绝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平静。
“天色也已经晚了,爷爷总能收留我一晚吧?”
“如果这样的话,倒是可以。要是没地方去,这两天你都可以留在大爷家。桃子自父母去世后,也从没什么朋友,你来了,倒是好好陪她玩玩。”闻言,这次老者倒是笑呵呵的应承下来。
见状。小女孩欣喜的差点蹦起来,当下一把走上前挽住少年的胳膊,道:“哥哥,走,我带你一起去海边捡鱼,让贪吃蛇也一起捡。”
“我给你说,平时没人跟我玩。我捡鱼累了,就会去海里游泳,有时运气好,还能用网兜抓住几条大活鱼呢,爷爷都夸我有本事。一会儿我教你好吗?”
“好。贪吃蛇摇头了,看来它不想学。”
“它的小脑袋不是一直在摇么?对了对了。今晚去我家,让爷爷给你烧鱼,烤鱼,还有炖鱼汤,爷爷做的鱼可好吃啦。有时鱼死的太过没人收,就会带回去我们自己吃,我家还有很多鱼干呢。”
“好。贪吃蛇又摇头,看来它不想吃。”
“哪有,你看它这次在点头,果然是贪吃蛇,一提起吃的,就点头。”
“桃子,你慢一点,小哥还上漂泊有些日子了,累着呢!”望着自己孙女一改之前总是闷闷不乐的神态,欢快的像只小麻雀,老者脸上的皱纹也是难得的舒展开来。
“知道啦爷爷,你也快一点来,不然鱼都被我跟哥哥捡完啦!”望着这一幕画面,一侧旁观的张浩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当即闪身跟上了少年和小女孩。
被带到海边,入眼便是看到,沙滩上放着两张破破烂烂的长宽大约一米的渔网兜,当下望着小女孩蹦蹦跳跳过去捡起渔网,少年脸上笑意也是稍稍扩大,当然,只要他愿意,随意将体内能量扩散出去,便有成千上万的鱼类都会蜂拥而至,可他这个年纪,同样孩子心性很重,因此接过小女孩递来的网兜后,两人便一溜烟的跑入海中玩在了一起。随后跟来的老者也是会心一笑,提起两只鱼篓,当然,被那位李壮警告后,他当然不敢太过靠近船队,只能远远沿着海岸线,一瘸一拐的蹒跚巡查起来。
时间在快乐中总是飞逝,少年和小女孩本就是同龄人,两者虽然成长环境不同,但无疑自小都没有朋友,如今有了伴,玩的尽兴之下,直到老者回来招呼,两人才发现夕阳已经彻底落下,船队也已经点起了篝火和油灯,忙碌一天的村民们远远凑在一起,一边烹饪各种鱼类,一边大口饮着酒,热闹不已。
“爷爷,你看!哥哥第一天学用网兜捕鱼,竟然捉了三条大鱼,我才抓住一条!”
满脸羡慕的眺望一眼远方那热闹的场景,当看到少年满脸微笑的从海水里行出,似是一个下午玩耍,两人的关系也是拉近许多,桃子拧了拧头侧两边梳起的大辫子,然后嘟起小嘴,撒娇般的拉住赶回来的老者,嘟嘴道:“肯定是哥哥那片海区的鱼儿多,我技术比他要好一百倍。”
“呵呵,桃子说的最对啦!都是我运气好,而且还有贪吃蛇帮忙。今天不算桃子输,我们明天再来,让贪吃蛇跟着你,它特别会找鱼。”
迎着远方淡淡映射而来的光彩,望着桃子较劲般的小女孩模样,少年乐呵呵一笑,眼看应承出口,见到对方似是耍坏得逞般的连连点头,当下他摇头笑了笑。
层层浪花轻轻拍打着海岸,静谧的海风吹拂脸颊,顺手将三只鱼篓全部背在身上,被桃子自然的挽住胳膊,耳边响起对方叽叽喳喳的银铃笑声。此世也好,源于脑海深处那种莫名的传承认知感觉也罢,这一刻,少年从未觉得生活竟可以这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