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目奋起冲冠怒。三十七(2 / 2)
说罢,那小厮提了灯笼进屋,从里面取出蜡烛,续上屋里的灯火,这才道:“先生曾经交代,说公子会在今晚醒来,一旦公子醒了,若有疑问,可以先来问我,不片刻先生就会亲自过来。”
唐逸一怔,心道这刘府显然是那刘神医刘步衡的宅子,既然他连自己什么时候醒来都算了到,这身新衣服也定是他的意思,如此说来,那书信此刻已在他的手上了?
眉头一皱,念起母亲死了,唐逸心里一沉,不由暗道:“我母亲死了,书信哪及报仇来的重要?”当下问道:“我母亲可已安葬?”
那小厮摇头道:“先生说了,公子的令堂葬于何处,全听公子吩咐,如果公子没有决定,再由先生帮忙挑选一块好地。”
唐逸闻言心道:“我家遭了水患,其他的地方又不熟悉,也只有听这刘神医了。可如此一来,倒又承了人家一份大情。”
既然刘步衡将一切都安排好了,自己又不可能立刻去寻仇,唐逸当下坐在椅上,便要养精蓄锐。只是念起母亲客死他乡,死前之凄惨悲苦,唐逸的心里哪能平静?不片刻就气的剑眉倒竖,怒气狂炽!坐是坐不住了,当下猛一起身。
“公子!公子!”
那小厮哪里见过如此可怖的神情,只惊的连连倒退,心道:“这人比我也大不上几岁,可怎会这般骇人?就看他这神情,难不成要趁夜杀人去?”
不过这小厮却还算忠于职守,战战兢兢的挡在门口,竟没有逃走,正没主意间,心里忽然想到先生曾经指点的言语,忙道:“公子且慢出门,你已经睡了足了两天一夜,此刻出门,怕也找不到正主。”
唐逸闻言一惊,心道:“两天一夜?我睡了这么久?”随即心念电转,只觉得这眼前小厮知道的甚多,当下上前一步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其实唐逸却是想的差了,这小厮不过是鹦鹉学舌,并不知道其中的详情,当下自然被问了个支支吾吾,好在这时门外刘步衡那清奇的声音传来:“唐公子,有什么事都可来问老朽。”
话声方落,刘步衡的身影出现在屋里,摆了摆手,那小厮如蒙大赦,披了满身的大汗,提着灯笼快步跑将开去。
看着回身将门掩上的刘步衡,唐逸一揖到地,肃道:“多谢刘神医为家母所做一切,唐逸必会舍命以报。”他白日里太过悲伤,此刻冷静下来,当然要谢过刘步衡了。
刘步衡摆手道:“医者父母心,更何况冯家闺女千万的交代过了,老朽自然要尽力。”说着看了看唐逸,刘步衡再道:“更何况你我关系也不同一般,谢便谢了,那什么舍命以报便算了。”
唐逸心下一动,刘步衡这话说的大有深意,难道他真的自那信上看出什么?
“坐。”
刘步衡指了指椅子,随即自己也是坐下,迎着唐逸疑惑的目光,自怀中掏出那封唐冰的秘信,然后将信连同一并散碎交给唐逸道:“这信是我唐门特制,且有家老一级的秘纹在上,既然这信能出现在公子的身上,那便说明公子与我门的关系绝不一般。更何况医治的时候,两月前还没有半分武功的公子,如今却已是根基有成,且好似我唐门一脉,显然是有我门中精英拼力所为。凭空为人打下根基,就算是高手,亦要大耗精力,可见公子之重要,这信之重要。”
刘步衡一上来便开诚布公,唐逸也不再隐瞒,当下便道:“那神医可知我肚里唐门秘制的百毒丸?我要真是值得信任,又怎会吞下这毒药?”
刘步衡摇头道:“毒药毒药,自古毒、药便是一体,是药三分毒,可这毒用的好了,亦能强身健体。就如那蜈蚣蝎子等五毒听着骇人,可老朽这回春堂的药房里却也有售,照样可以救人性命,只看如何应用罢了。”
顿了一顿,刘步衡面上有些神往:“公子别看这百毒丸毒性猛烈,可一旦被百草丹化解,两者药性彼此转化,便会对服用之人大有助益,尤其是在武功一道上。想这一丸一丹制作繁琐,配方珍贵难寻,可是我门中家老一辈才能享用的,等闲人就是想吃却还没有呢。所以说,这百毒丸是那位家老对公子的一种制约,可却也是一份奖励。”
唐逸闻言心下一动,未想到那唐冰虽然口冷,可心地却着实不错,仔细想想那唐冰救下自己,又为自己打下武功根基,就连这毒丸得了解药也是对人有助益,而代价不过是送上封信。想到这里,唐逸不禁暗叹:“只可惜就算前辈不死,那沙漠可比瀚海,再想去寻那地下沙洞,却也不可能了。”
那刘步衡见状,忽然指着那信道:“这一切想来是因为它吧?”
唐逸眉头微皱,忽然道:“既然神医是唐门中人,那这信便交与神医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