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人贱如草（2 / 2）

“那你想陪他一起死吗！菜鸟！”方城忽然扬起了自己的头来，一双已经变红的眼睛，明显经过挣扎，但是却已经下定决心的眼睛！左道忽然明白了，明白他做出这个决定究竟要有着多大的决心，或许比起他来说，自己还是太嫩了。

“无论是谁带着他，在这罪恶之城只有死路一条。有软肋的人总是最容易成为别人的攻击目标，好好活着吧菜鸟。你不用觉得对不起他，现在让他死得轻松一点，总比以后被一点点继续折磨，继续承受着那些痛苦要强！”

“……”左道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地转过了自己的身去，他不想看到，他也不愿意看到。曾经，蓝玉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弟弟被人活活祭祀而死，而自己这个始作俑者却为了自己的私yu而目睹一切的发生。他对不起蓝玉的太多太多，今天发生的这一幕幕让左道再次想起了那个女子。所以他不能够再看下去了，只有不去看，左道才能够保证自己不能够崩溃。是的，自己还要活着，为蓝玉，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个梦而活着。尽管会成为一个让自己都讨厌的自己，可是，自己依然要活着！

看到了左道的态度，方城终于轻轻地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婴儿的脸上。那是一张有些枯瘦的脸，没有正常婴儿那种肥嫩，明显他已经饿了很久了。但是他的眼睛很有神，尽管饥饿，那个眼神依旧有力地盯着方城的脸，里面有着连方城也无法直视的光芒。所以，方城的手紧紧往下一按，将嘴巴、鼻子、眼睛一起按住！

原本还算雪白的皮肤上露出了一条条青筋，尽管方城并没有用全力按下去，可是，他手中的青筋却一条条浮现起来，伴随着鸡皮疙瘩，是那么清晰。

“哇……呜呜……”在那一双有力的手掌之下，婴儿忽然发出了挣扎的哭声，被紧紧按住导致不能呼吸的他想要发出求救，尽管是那么微弱，却还是那么清晰。方城的手颤了一下，那一双曾经杀过无数人也不曾颤动半分的手，在这婴儿的哭声之中却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方城的五指渐渐收紧了，暴露出来的青筋仿佛随时都可能爆裂一般。他在与自己抗争，他在控制着自己的手不再颤抖，可是，它还是不听话地颤着，为了那个幼小的生命。

“哇……”又是一声哭声透过指缝传达了出来。或许是因为不能呼吸的痛苦，原本已经饿得没有力气的婴儿忽然踢出了自己的脚，踢到了方城的手中。尽管方城一点反应都没有，可是他还是继续踢着，踢着。

“他挣扎得很有力呢。”方城的声音变得有些奇怪：“如果我不是按得这么紧，他一定大声哭出来了。想不到他这么厉害，或许如果他能够长大，应该能成为一个不错的修者。你看，他的手拍得那么有力，他一定很想活下去呢。只可惜，他来错了地方……”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耳边传来婴儿的哭声，那么幼小的孩子如此挣扎着也想活下去，就仿佛是左道的信念一般，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让左道是那么熟悉，仿佛在刺穿他的灵魂一般！

“哇……哇……”婴儿的脸先是涨红，随后变成了青se，可是，他的哭声却越来越厉害，越来越响亮，那杀人无数的手掌，也遮盖不住他求生的希望。

“住手啊！！！”终于，这一声婴儿的哭号彻底击碎了左道的底线，如果变得肮脏就要伤害这些无辜的生命，左道仿佛一下子失去了自己的意义。他的手一下子抓住了方城的手掌，紧紧攥着，紧紧攥着。

“那么，他以后的悲伤，谁来背负啊！！！”当方城抬起头来的时候，左道彻底惊呆了。血红的眼眶之中满是自责与痛苦，紧紧咬住的牙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控制不住口水的流出。满脸的泪水不住地滑落，浸湿了他的衣领，满头的青筋证明着他竭斯底里的呐喊：“我比你，更加痛苦啊！！！”

“为什么……为什么……”左道的手一下子滑落了下来，方城那如yu噬人的表情彻底惊呆了左道，让左道忍不住一步步往后退去，为什么明明如此悲伤还要这么做！为什么明明承担着如此的痛苦也要杀了他！

“因为，这里是罪恶之城，善，不可能在这里繁衍。那只会令他更痛苦！”手掌越捂越紧，越捂越紧。终于，原本就十分微弱的婴儿哭声越来越微弱，越来越微弱，直到他的脚永远垂下之后，再也听不到那挣扎的声音。

& ren形的手，中间有着一抹粉红，那是婴儿最后的抗争。

女子的身体依旧保持着怀抱的姿势，哪怕死去她还是想要保护好自己的孩子。方城颤抖着将死婴放回女子的怀中，轻轻为她整理了一下头发。随后将女子的尸体抱了起来。酒馆的旁边是一条河，一条不知道流向哪里的河。方城就那么抱着女子与婴儿，抛到了河中。

“噗通。”尸体溅起一层水花，一瞬间竟然有些闪闪发光。原本被整理的头发铺满了水面，就仿佛一团旺盛的水草。从喉咙还在流出的鲜血，是偶然绽放的花朵。妍若chun花，人贱如草。在罪恶之城中，最贱的东西从来都是人命。

或许事情本来是可以就这么结束的，只是青衣男子有一句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他是黑龙会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想写出那种有血有肉的感觉，可是过于在人物的刻画上，剧情我反而忽略了。虽然安排了几个伏笔了，可是还是不够……虽然可能没有人看吧，但哪怕有那么一个，我还是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明天我请假一天。因为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