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冥婚死嫁(2 / 2)
李弃骂着,反抗着,然而身边的侍卫蜂拥而来,将自己一个按压在地,在李弃的哭喊声中,便硬是将她按压着拜了天地。那时大殿里至少百余人观摩,见此惨景不少人也不由得纷纷摇头,李弃依稀记得有人说道,
“哎呀,真是可怜,即使不死,还不是冥婚要守一辈子活寡,这跟死有什么区别!”
“哎呀呀,她居然敢骂陛下,万一陛下一个不高兴,连我们也杀了怎么办啊——”
李弃心头一震,是啊,自己的一时之气可能会遭来修罗的屠杀,“是啊,我李弃一人死了不要紧,万一弄得大家跟我一起陪葬,那可是罪该万死啊。”
想到了这里,李弃终于放弃了反抗,那时候的自己,就像是个被人玩弄于鼓掌的玩偶,李弃甚至不知道,那段时刻,自己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一番折腾之后,天色渐暗了,李弃呆坐在洞房里,当人们散去,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这里里长生殿不远,甚至可以看到山腰上近在咫尺的长生殿,然而却又是一处极其静谧的地方,甚至清冷地让人可怕。
院子里,月光照着小院里茂盛不已的植物,颇有疏影横斜的感觉,也就只有人气不旺的地方,树木才会这么茂盛的,可想而知,这里已经空置很久了。然而偌大的宫里,空置的房子数不胜数,不足为奇,不过这里是大光明宫的中心,按理来说这里的房子是不会空置的,这么说来,符合这个条件的只有蹊径了。李弃来这个大光明宫不短了,七七八八的消息倒也听了不少,然而唯一只有蹊径为什么空着却怎么也不知道,据说,蹊径是修罗的忌讳,提起这里便是会杀头的,然而这般忌讳的地方,修罗却命人天天打扫,从不间断。
人去楼空后,屋子里甚至是整个院子里,只剩下了李弃一人,此时身心俱疲的李弃愣然地坐在了婚床上,看着这满屋的陪嫁心中无比的凄凉,此刻的修罗肯定是不会来的,整整一天的折腾让他几乎是横着被人抬回了长生殿,前几日的上吐下泻几乎要了修罗的性命,甚至于李弃都不知道为什么修罗愿意这般苦苦支撑的,就像是,他还有什么为了的心愿没有完成似的——
难不成,风僭越留着一口气就是为了得到我的,难不成他他2000年来一直想得到我!
突然之间,李弃脑海中闪出了这般可怕的念头,而正在此时,屋外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眼见着就要走到了屋子内的屏风后面了。
“我警告你,你娶了我也就罢了,若你还敢上前一步,我便把自己火焚了连你一起烧了,看你最后还得到些什么!”
李弃警觉地站起身来,愤怒地警告道。
“嗻嗻嗻嗻……”屏风后,不紧不慢地踱进一个人,却是一头白发,他的个头并不高,样貌也平平,见了李弃,他含笑地作了一个揖,他的声音嘶哑而做作,“夫人啊,你有这么恨在下吗?!”
“孔方?!”李弃脑子一懵,细看之下眼前之人居然却是孔方,居然是孔方穿着婚服来到了自己的面前,就好像今天他才是这个嫁娶的主角。
李弃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一定是在做梦,但假如梦境真是如此,那多做一刻又有何妨,
想至此处,李弃愣愣地哭了起来。
“哎,你嫁给在下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又哭了——”孔方心痛地叹了一口气,将李弃搂在了怀里。
然而孔方的话语竟惹得李弃嚎啕大哭起来,“呜呜呜,为什么你现在才出现啊,我知道我还是嫁给风僭越的,你只是穿着婚服来骗我的罢了,呜呜呜,你不是不要我了吗——”
李弃语无伦次地哭了起来。
“嗻嗻嗻嗻……”孔方摇着头,摆出了一副戏谑地表情,说道,“原来你连嫁给了谁都搞不清楚啊。”
“嫁给谁?”李弃一愣,心中突然间萌生出了从未有过的幸福感,那种快乐即使是夜死而复生也不会有的快乐,这不由得让李弃收住了眼泪,紧接着灵光一闪,突然李弃好似明白了什么,便疯了似的冲到了中堂,见条案上赫然摆着:“爱子风吴月暗之灵位”,这才晓得为什么原来配饰变成了七凤明黄,为什么拜堂时身边站的是个陌生人,为什么这个屋子有一个白狐屏风,甚至为什么这几天孔方都没有出现。
“你,你,你——你瞒我瞒的好苦啊——”李弃喜极而泣,心中的委屈犹如洪水一般,此时便又是一发不可收拾地哭了起来。
“莫哭莫哭,”孔方心疼地解释道,“我,我这不是怕你还在生气不肯嫁给我,这才不敢告诉你的。”
“哦,感情你想把生米煮成熟饭,让我没办法后悔是不是!”李弃听罢几乎跳了起来。这奸商还是这个奸商的样子,即使是结婚大事也摆了自己一道,也不知是不是那夜修罗几乎堕天,他可算是现身了才把自己抢了过来。可不管怎么样,李弃总算是如愿以偿嫁给了孔方,其实,自己就是喜欢这个爱摆自己一道,想把自己骗去了一辈子,甚至是骗去了永远的骗子。
孔方尴尬地笑了笑,这样的表情显然是默认了,然而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生气了?”
“木已成舟我还能气些什么?”李弃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然后说道,“你就是这样我还是喜欢能怎么样。不过就是是谁把你变成今天这番见死不救的样子的?”
孔方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只听得李弃继续说道,
“我记得你从来不说自己的死,我记得你本来是那般姣好的模样,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你变成了这般样子,你死前究竟受了什么苦,让你才如此冷漠?”李弃凝望着孔方说道。
“你真想知道?”孔方心头一震,显然不堪的回忆即使不被提起,也让他痛苦万分。
李弃正色点点头,那是自己丈夫的过去,是自己最爱的人最痛苦的回忆,李弃觉得自己有权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