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乱发淫威(2 / 2)
林氏诧异的“哦”了一句,道:
“真有此事?”
朱氏道:
“是孙夫人亲口对我说的,孙夫人觉得这就是姻缘,可遇不可求。”
婧姝第一次听说这些,心想,孙小姐原来也是个痴情的,她对星远一见钟情,就想着要嫁给她,看来此女的性子有些刚烈。希望这位孙小姐除了刚烈之外,还能真心爱星远,不要仗着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就矫揉造作。想到这里,婧姝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又在替星远忧虑,婧姝曾向星遥保证不会再跟星远有任何纠葛,但她仍然忍不住要想星远,这些都是潜意识里的行为,单靠理智是控制不住的。
林氏始终在注意婧姝脸上的表情变化,她见婧姝微微低着头,神色看起来还算平静,不过当林氏的视线落在婧姝的手上时,发现她正紧紧的捏着帕子。看到这里,林氏心想,你居然还对三少爷余情未了,否则听到三少爷即将迎娶孙小姐为什么是这种表现,照理三少爷娶不娶亲,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如果只以弟妹的身份自居,是不会这样的。林氏察言观色,觉得婧姝还不肯放下三少爷。
朱氏刚从广陵回来,林氏知道她旅途劳累,想让她多歇息,略坐了会儿就要回去,朱氏见林氏犯了腿疾,也不想让她久坐,林氏回去的时候朱氏一定要让人用小轿把她抬回去,林氏不想拂了朱氏的好意,就坐在小轿上,让婆子们抬回去。临走的时候,林氏对婧姝说,等歇过午觉到我屋里来,婧姝答应着。
大少奶奶知道婆婆回来了,没去给她老人家请安,却去了纹茜屋里,大少奶奶到的时候纹茜刚从铺子里回来。纹茜了解大少奶奶的性子,知道她无事不登三宝殿,现在过来肯定有事,果然,大少奶奶一进来就对纹茜说:
“五姑娘怎么还有心情东走西荡,人家早就去大娘屋里拍过马屁了。”
纹茜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反问何敏捷:
“大少奶奶说什么呢?”
何敏捷哼哼一笑,道:
“姑娘是真糊涂呢,还是假糊涂,我刚才听大太太屋里的小丫头说四少奶奶在大娘面前给姑娘上眼药呢,姑娘居然还什么都不知道,我真替姑娘着急。”
纹茜对大少奶奶太了解了,知道她不会这么好心,特地过来给自己通风报信,在纹茜看来大少奶奶最大的本事就是挑唆,因此大少奶奶说的话她通常都会在脑子里过滤一遍,看可信度有多少。尽管纹茜对大少奶奶不信任,但她还是畏惧大娘,之所以迟迟没有去给大娘请安,是因为她怕大娘责骂。但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最后纹茜还是决定去见大娘。
“多谢大少奶奶提醒,不过我想大少奶奶的提醒是多余的,大娘是个明白人,孰是孰非,她老人家难道会不知道?”
何敏捷见纹茜冷冷的,心里就不舒服起来,头也不回摔门而出。红拂正好从外面进来,见大少奶奶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觉得奇怪,进来问纹茜:
“她这是怎么了?”
纹茜现在没心情理会何敏捷,她对红拂说:
“给我换家常的衣服,大太太回来了,我还没有去给她老人家请过安呢。”
何敏捷碰了一鼻子灰,正觉得有气没地方撒,想到院子里去走走。她百无聊赖的站在石桥上看水里的鱼,幽幽的叹了口气,说:
“哎,我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得到婆婆的重用呢。”
站在边上的紫芋见大少奶奶唉声叹气,正想找几句话来安慰她,不想朦胧晃晃悠悠从那边过来。
“大少奶奶你看,前面来了个稀客。”紫芋对何敏捷说。
何敏捷顺着紫芋手指的方向一看,见前面过来的人不正是朦胧吗。
“她没死算她命大,不过伤成那样,说不定脑子已经不好使了,让我逗逗她。”何敏捷是一个喜欢落井下石的人,她觉得朦胧头部受过重创,即使好了也是废人,所以想耍耍她。
朦胧正在想心事,根本没有看见石桥上站的两个人。
“咦,这是什么,金闪闪的,像是一只金戒指,紫芋你看,我们的运气多好,居然捡到一只戒指。既然是捡到的,那就见者有份,戒指归你了。我们再看看还有谁看到了,如果还有人看到了的话,戒指就归她。”何敏捷故意把一枚金指扔在地上,当她带着惊讶的口吻对紫芋这么说的时候朦胧正好路过。
朦胧浑浑噩噩的走着,直到听见有人说话,才抬起头,一看,居然是大少奶奶。如果不是大少奶奶出的馊主意,自己怎么会被逼婚,如果没有人跟她逼婚,她怎么会受伤,如果不受伤,现在已经做了姨娘。一想到这些,朦胧气得牙痒痒,她正在气头上,又怎么会理睬何敏捷,就当没看见她,顾自朝前走去。
何敏捷见一个奴婢居然敢这么傲慢的对待自己,一股无明业火升了起来,她一把拎住朦胧的衣领,朦胧比从前瘦了很多,其实已经瘦的皮包骨,被何敏捷拎住衣领,可怜的就像一只小鸡。
“贱婢,见了我怎么不下跪。”朦胧大病初愈,何敏捷在她小腿上踢一脚,她就噗通跪了下来。
“大少奶奶恕罪,朦胧没有看见您,所以没有给您请安。”朦胧也是个聪明的丫头,知道跟大少奶奶这种人讲理是讲不通的,被她抓住了,只有讨饶。
何敏捷二话不说,劈头盖脸就朝朦胧身上打去,连紫芋都觉得惊讶,紫芋见惯了大少奶奶的暴躁脾气,不过像今天这么凶狠还是第一次见到,紫芋发现大少奶奶的脸因为极度气愤而扭曲。再看挨打的朦胧,一张脸比纸还要白,别说反抗,紫芋发现朦胧似乎连透气的力气都没有,紫芋怕闹出人命,更怕被人看见,忙劝阻大少奶奶。
可能找了个人发泄了一通解气了,也可能打人打累了,何敏捷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紫芋生怕被人看见,拉着不着调的大少奶奶扭头就跑,何敏捷打了人,毕竟心虚,脚底抹油跑得比兔子还快。
朦胧一节一节从地上撑起来,看着大少奶奶越跑越远的背影,脸上的表情已经狰狞,今日之辱她一定会报。
纹茜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来到大太太屋里。
“大娘,您回来了怎么也不早点跟我说,我好派人去接您。”纹茜温和的笑道。
朱氏脸上没有一点笑容,她让丫鬟们下去,纹茜见大娘屏退左右就知道她要兴师问罪。
“听说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和四少奶奶相处的不愉快?我走的时候是怎么对你说的,你还记得吗?”朱氏冷道。
纹茜心里很不是滋味,愤愤的想,你眼里只有四少奶奶,根本不把我当回事,亏我跟了你这么多年,结果却是这种下场。此时文茜有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姚婧姝没有进门的时候,大娘对自己那才叫器重呢。自从姚婧姝进门之后,这个说她好,那个也说她好,她似乎成了太皇太后,王母娘娘,居然没有一个不说她好的,一想到这些纹茜就是不服。
朱氏见纹茜一言不发站在地下,尽管她不开口,但却一脸愠怒。朱氏重重的哼了一句,一拍桌子,说:
“阿四是怎么死的?我们家从来没有逼死过奴才,你到好,居然开天辟地来了这么一招,看来我得跟你好好学学,我当家这么久,从来不知道能这么对待奴才。阿四的爹和娘都是府上的家生子,两个都是再老实不过的人,阿四我也见过,本本分分的一个姑娘,哪里像是会偷东西的贼?听说你是被常大娘那个花里胡哨的东西挑唆的,你在审阿四的时候,这个东西就一个劲的在边上唆使你严惩阿四。纹茜,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让那起子别有用心的奴才挑唆上了。哎——”说完,朱氏心情沉重的叹了口气,对纹茜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纹茜泪汪汪的在朱氏跟前跪了下来,她哭道:
“大娘教训的是,不过当时的情形大娘并不知晓,是阿四自己承认镯子是她偷的,我并没有把人屈打成招,不信大娘可以去打听打听。”
朱氏沉声道:“我早就已经打听过了,承认偷镯子的人是芋头不是阿四。芋头脑筋不大好使,因为你前面说过只要谁承认镯子是他(她)偷的,就可以免于责罚,芋头见阿四跪在地上可怜所以才说镯子是阿四偷的,她这么说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让身怀六甲的阿四快点站起来,她觉得跪着对阿四肚子里的胎儿不利。你在惩罚阿四的时候,底下的人不是对你说芋头脑筋不好使别听她胡言乱语吗,你怎么脂油蒙了心,别人的劝一句都听不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