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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哆啦A梦。”
“怎么啦?”
“如果我不管协议规定,非要坐时光机,会怎样呢?”
“没用啦,时光机不会启动的。”
“那……你坐时光机回去呢?”
“我就回不来了。”
“……哦。”
梨离将下巴埋在膝盖之间,没再说话。
脖子上细细的项链随着她低头的动作轻轻晃动了一下,项坠隔着衣服,微弱的存在感。
哆啦A梦放下了铜锣烧,“怎么了,是不是太宰先生欺负你了?”
“没有,他都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梨离想起上午出使任务所见到的一幕幕,情绪很糟糕,“或许是我自作聪明了,我刻意制造的所有巧合,成功地引起了他的怀疑,也成功的进入了黑手党,而且安排在了可以和他随时接触的位置。可是,这些都是假象罢了,他只是当做一件有趣的事,想要从中得到乐趣罢了,我也好,那位小姐也罢,在他眼里都是一样的。”
哆啦A梦不知道梨离今天的经历,“那位小姐?”
“是哦,很漂亮,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漂亮。”
“多漂亮都没关系吧,太宰先生也不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啊。”
“所以说啊,在他的眼里,谁都一样。”
梨离挫败地躺了下来,望着远处落下的余晖,夕阳的橘色涂抹了海面,留下一个斑斓的世界。
脑海里一幕一幕,全都是太宰治的温柔笑脸,而那位小姐,早已在他的目光下神魂颠倒。
想起她曾经对太宰治说过,如果有一天他喜欢上了别的姑娘,她一定会放手,绝不让他为难。
可真的见到他与别的女性温柔微笑的画面,甚至安慰自己或许那不过是太宰治的有意为之,他接下来也许有其他的计划,可是没办法——
没办法让心不那么痛。
“哆啦A梦,我好想回去啊。”
“不行,你回去了,这里的太宰先生怎么办,这里是你们的过去啊。”
“不是要放弃的意思,就是想回去揍他一顿,拿他出出气。他竟然当着我的面对别的女人那么温柔的笑,我很生气,可我不能拿他怎么样。”
“那倒也是。”
“哆啦A梦。”
“嗯?”
“揍不了他,我真的很难受。”
“……那现在就去揍他?”
“可是回不去嘛。”
“揍现在的这个太宰先生啊。”
“会被他打死吧。”
“你不是有我嘛。”
“诶?你有什么神奇的东西吗?”
“嗯,我可以克隆出一个和太宰先生一模一样的人,你尽管揍他就好啦。”
“哇——”
“闭上眼睛。”
哆啦A梦低头看着手上早就拿着的时间孔,刚刚才从里面看到的画面。
时间孔里可以看见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回头看了一眼远处渺小的身影,黑色的外套在风中缓缓吹动,愈来愈近。
哆啦A梦小心挪动着身体,尽量不发出声音,溜了。
“哆啦A梦,好了没有?”
没有人回应。
闭着眼睛黑暗的世界,只能听见远处隐隐约约的海潮,远处游乐园里欢乐的音乐声,轮船驶过海面的笛声。
渐渐靠近的脚步声。
很轻,很轻,像是踏在云端上,生怕惊扰了梦境一般。
“梨小姐,在做什么?”
是太宰治的声音。
梨离霎时睁开眼。
橘色夕阳涂抹的天色里,太宰治的头发也被染上了暖色。
连同他静如止水般的眼睛,也被揉进了柔和的光。
梨离仍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熟悉面孔。
伸出手戳了戳太宰治的脸,“……太逼真了吧?”
又戳了戳。
没注意到太宰治的眼底一瞬间的诧异,他甚至僵持在这个动作一动未动。
梨离改戳为捏,忍不住笑起来,“连皮肤都这么好,你是怎么办到的?”
“……”
“……梨小姐。”
梨离眉眼弯弯,笑得更厉害,“叫声梨离听听?”
“……”
“不对不对,叫声梨酱吧,那种拖着尾音——超级——甜——的语气。”
“…………”
梨离捏着他的脸,气鼓鼓地看着面前的太宰治,很是不满,“又不是很过分的事,这点小愿望都不能满足,等会儿我揍你的时候你岂不是要逃跑?”
“快点叫——梨酱——”
“梨酱。”
嘴唇轻碰,声音很轻。
简短的发音。
“好吧,的确,那种语气你也学不来。”
梨离有些失落地收回了手,转过身体面朝着远处的海面,眉眼间有些哀伤,“我到底怎样才能让他相信我呢,直接跟他说吗?”
“……”
“不想让他自杀是真的,自私的想把他留在这个世界上也是真的,想要靠近他也是真的,想要每天、每时每刻、每分每秒看见他,也是真的,我说想要保护他,语气是开玩笑的,但愿望也是真的。”
梨离叹了口气,仰躺回草地上,望着夕阳的橘色随着日光倾落渐渐转为紫色,“要是可以直接告诉他就好了,可他是个胆小鬼啊。”
“胆小鬼?”
“不是吗?习惯了孤独和黑夜的人,突然触碰到炽热的关怀,一定是下意识的躲避吧,毕竟,那种触觉太过陌生了。就好比,我习惯了凉一点的水温,突然给我把水温加热,我也会下意识的避开。”
“……嗯,或许是。”
“太宰——我可以叫你太宰吧,……,算了,就暂且这样叫着,你不要不习惯,现在就允许我先这样叫着吧。”
“……”
“我说想揍他是假的,可我难过是真的。他都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杀过人,我连鱼都没有杀过,我今天居然杀了第一个人,在倍镜里,清晰地看见那个人的脑袋因为我的动作而开花。他都不知道,我从架好枪准备的时候一直到开枪结束,手都是抖的。”
“我知道。”
“诶?”
“我看到了,那时候转身走之前看了你一眼。”
梨离觉得哆啦A梦扮演的太宰治还挺入戏的,不过现在心情不好,也没计较这些,“没办法,他什么都不知道,我怕血,怕痛,怕死亡,他都不知道。可是我不能流露出来,不能软弱,因为,现在轮到我保护他了,对吧?”
“……保护?”
“是哦,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吗?”夕阳逐渐沉入海平线,最后的光撒在海面上,倒影与真实连成一片,宛如一幅色彩斑斓的油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