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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历史军事 > 红楼之林氏长女记 > 120、纠结(上)

120、纠结(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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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家不知为何居然答应让林乐曦去送行,乐姑姑跟着去的:“姑娘当心,天家一向喜欢制衡。这回让表少爷护送使者回去,却让姑娘相送,不知打的是个甚主意。若是坏主意,那咱们林家与曲家便又是被置于火架子上了。”

林乐曦支着头,歪在靠垫上,闻言幽幽道:“若没有别的主意,天家如何会如此轻易放我出来送行?”

“姑娘的意思是,天家早已有准备?!”乐姑姑看着面上一派镇静的主子,问道。

“若我猜的不错,定然有人告知了天家什么,只是我如今不得而知罢了。”林乐曦从年宴上天家对她的态度便能瞧出一二了。之前天家都想着如何牵制住林家,拖住自己,好让他手底下的暗探找到当年大师所言的天命之人。年宴上却是对她百般抬举,好似对她另有安排似的。“姑姑,若是叫天家知道我便是他要找的阴时生人,我会如何?”

乐姑姑心底大惊,连忙握着林乐曦有些发凉的手安抚道:“姑娘安心,不会的。姑娘担忧的,一件也不会发生。奴也不会让姑娘有事。”

林乐曦摇摇头:“我还是觉着不对劲。等我有空了,得再去找一回妙善师太才是。”

“姑娘很该宽心才是。”乐姑姑心下略安,松手挑起车窗帘一角朝外瞥了一眼,“快到京郊了。姑娘且准备准备,该下车了。”

林乐曦顺着乐姑姑挑开的帘子那一角看去,确实快到了:“回头吩咐阿晴一声,荣国府那边再多长几双眼睛。那个老封君还真不愧是老封君,手段确实来得有狠又快。贾元春升迁的如此之快,虞嫔那边居然半点法子也无。若是再这般下去,整个棋局都该乱了。”

这棋局本就是林乐曦特意给京都里头的那些个人设的,若是其中有人想突破出来,那林乐曦可就不会心慈手软了。虽然她年纪尚未到及笄,可她跟着叶翎学的不仅是女儿家今后该会的管家理事,还有家主该知道的权谋手腕。即便不是后宅里那些尔虞我诈,那前朝里的事情宗妇也是要明白的。

“姑娘,京郊到了。”车夫在外头道。

林乐曦曲指为号,扣板声为令,叩了两声,一长一短。车夫便搬了杌凳下来,等着林乐曦下车。乐姑姑给林乐曦带上帷帽,艾草在外头扶着她的手搀她下来,低声道:“姑娘,那蛮夷跟着来的王子亦在。”

闻言,林乐曦看了一眼那边,淡淡应了一声,轻声道:“让人跟着一路去到北境,远远的跟着,不必惊动他们。若是平安抵达便罢,可若不是,还得留下仔细探查。不能漏下一星半点儿。”

艾草点头:“诺。”

菊花蜂蝶纹两色绸袄,外头是牡丹团花锦褂子。曳地蓝裙裙摆上用五彩丝线绣上了百蝶,随着她走动的步伐裙摆微微摆动,上面的百蝶竟栩栩如生般的仿若围绕这裙摆飞舞。八折的裙摆底下微微露出两点,满绣的鞋头带着两颗拇指大小的粉色珠子,挂着小小一段流苏。迈着小小的步子,一点点靠近。

曲梓培看着她一点点走近,余光瞥了一眼嘴角挂着笑容的蛮夷王子,冷笑着收回视线,看着跟前的林乐曦柔声道:“你怎的过来了?”

“天家发话,让我来送送。”林乐曦帷帽底下的面容柔和,嘴角挂笑,“表哥,可否借一步说话?”

曲梓培看了那边蛮夷人一眼,带着林乐曦沿着河边走:“天家好端端的怎的突然松口让你过来送行?蛮夷人还在,不怕出事吗?”

“这是最后见表哥的机会了,即便是有危险我也是一样要来的。如何?天家此次可有再为难曲家?”林乐曦一直挂心这问题,天昊帝对曲家的忌惮与戒备从未放下过。

曲梓培毫不在意:“曲家在北境有些根基,天家就算再忌惮也总要顾虑这个。咱们家不是功高震主才叫天家忌惮,你与固也在京都,天家觉着有牵扯曲家的人在,总能放心些。父亲与我们兄弟几个也能因此安心在北境驻扎。有多少时候,父亲总是挂念,在请安的奏疏里要念叨几句你们兄妹两个。在天家看来,这便是曲家的软肋了,只要在京都安抚好你们俩,便算是扯住曲家了。乐曦,以后你自己与固也在京都可要照顾好自己。固也那小子还小,还得你费心。”

林乐曦微微一笑:“固也如今已经有了功名,过个一二年也能提亲事了,实不算小了。表哥怎的还是拿他当小孩子看。”

“这小子说话行事依旧不够成熟稳重,林家家主不在京都,他又是嫡长子,本该承担起京都林家家主之责,可他如今依旧躲在你身后,将来即便去了殿试得了仕途还是个孩子!”曲梓培皱眉道,“你还是将他保护的太好了。”

一声叹让林乐曦心底微微起了波澜:“表哥的话我记在心里了,会改的。只是我如今满腹心思都在母亲的事上,确实忽略了固也。我想着固也这孩子自主性强,明白自己要甚,还有林诚两口子守着,出不了甚大事这才稍稍放松了些。也罢,家里到底还是缺了男性长辈,有些事情哪里是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能教的。之前在姑苏书院,有司马先生看着,如今来了京都,我又忙着处理京都里头的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儿,每日除了挂心查验他的功课,旁的地方还真是少了不少关注。”

曲梓培微微一笑:“你一人管着整个京都林府,身边左膀右臂又少得了哪个。固也如今也该学着自己长大了,不然往后这家主该如何做得?好歹他也是去过北境边塞的,跟着我们哥几个耳濡目染了不少日子,虽没有边塞将领的杀伐之气,决断却绝不会少的了。等我回去了让你嫂子与你送信,若是缺了甚少了甚,只管与她开口。家里到如今也只你一个姑娘家,有些东西我们也用不着,在北境也无甚用处,倒不如寄来京都,你在这边多少还有些用处的。”

林乐曦闻言,点头一笑:“表哥这心思也不亚于姑娘家了,这般周到,连我也要倒退一席之地了。”

“小丫头少胡吣,要是叫人家知道我这少将的面子往哪搁去。”曲梓培轻斥了一句,语气却不见一点责备竟还有六分调侃之意。

“总之,多谢大表哥了。表哥的金玉良言我都记在心里了,往后再不会忘的。”林乐曦往前走了两步而后站定。这是京郊的十里亭,是京都的边界了,再往前走几步便是南下的陆路了。四周皆空,有任何人员来往这边都看得一清二楚,只要声音小些,外头根本听不见里头的人交谈的内容。这也是林乐曦为何带着曲梓培往这边走的原因。

曲梓培环顾四周,心下了然:“还想与我说些甚,我瞧着你来便知道了。不管是否天家答应,哪怕是天家不答应你也会想着法子来的不是?”

“自然是要来的,不然如何能放心呢。”林乐曦脸上依旧带着笑,轻声道,“天家大抵对我的身份有了猜测,舅舅可还想着要我静观其变?”

曲梓培在年宴那天便猜到了:“我也料着了,在年宴后头十八殿下便来寻我说话了。说的话似有所指,我猜度着想来他也是有些猜想了。不然不会贸贸然跑来找我,大抵天家也是想知道的罢,否则依他那性子早就该罚十八殿下了。”

“哥哥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呢?京都水深,曲家长年在北境,虽大体知道些局势,可还是只是皮毛,里头的形势还是你知道的深些。”曲梓培之前并没有打算插手京都事,顶多是对林家的消息格外关注了一些罢了。可如今却不是这么一回事了,除了一直以来都关注着的天家,十八殿下闻立哲也来过问了,那里头的变化可就多了去了。

林乐曦眼底的情绪也跟着变化了一些,闻立哲跟着一道插手,这是在说明什么,是天家的心思定了么?“哥哥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管好京都林家所有人的一言一行。”

曲梓培与林乐曦谈完话,便启程护送蛮夷使团回北境边塞。林家的马车车轱辘缓缓往前行着,乐姑姑看着林乐曦回来便换了一副神色的姑娘,心底又是一阵担忧。之前十里亭的时候她没有跟着上去,因此并不知晓他们表兄妹之间聊了些甚,只是看着这面色估摸着怕也不是甚好消息。

“姑娘,春娘亲自下厨做的羊乳羹,姑娘看着用些。”关雎端着青花荷叶盘子进来,看着歪在刻如意莲缠枝罗汉床上双眼出神的林乐曦,轻声说话,生怕扰着了自家姑娘的神思,可又怕她姑娘久久不回神,纠结着开口。

林乐曦回来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衫,藕荷色的立领中衣,淡紫色洒金妆花收腰襦裙。头发打散了重新梳过,用一根鎏金翡翠衔珠凤尾簪子简单绾住,连着耳坠子都摘下来了。支着头出神,听见了关雎的声音这才回神:“我都多大年纪了,春娘怎的还给我做羊乳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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